弘历心有戚戚地拖到三更天,终是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不出意外地,又做噩梦了!
他梦到自己跪在嘉贵人的床头举着烛台给她照明,双手握着烛台必须端端正正举过头顶。但凡低一点儿或是歪一点儿,嘉贵人就会一脚蹬过来,还会挂着美艳却恶毒的笑问上一句:“本宫的烛,美吗?”
第二天晨起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胳膊也疼,腿也疼,头更是突突地疼!
弘历:神踏马烛美吗?别再让朕听到这三个字了!
“李玉,去传旨,嘉贵人即刻起移去翊坤宫交由娴妃照看,让娴妃务必把人看好,生产之前不许嘉贵人再出来了!”
李玉应声退出,拉住打了个哈欠正要下值的王钦:“师父,皇上让你去传旨……”
有事师父服其劳!这么拉仇恨的活儿还是让王钦去吧!更别说翊坤宫常年发不出赏钱,狗都不去!
黄绮莹的的胎五个月了都安安稳稳的,金玉妍的胎却未满三个月就流掉了。
虽然“胎儿”太小无法辨别,金玉妍的脉象却显示有重金属中毒之象。太医们在她的饮食之中查出了朱砂的痕迹。她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当初白答应也有相似症状,不会也是……
知道胎儿保不住了的时候,金玉妍就开始自服朱砂任由嘴角也生起痈疮。好歹也得让这一胎没的有价值些!这样自己不会被怀疑,还能把责任嫁祸出去。
至于嫁祸给谁?首选当然是娴妃,利益最大,也最好操作。贞淑有些身手,又在同一个宫住着,很容易就把物证塞过去了。就算是要查,也只会查到哲妃身上。
第二人选灵心也可以泼一泼脏水,虽说肯定扳不倒她,也没什么利益可图,但让她损兵折将,在皇上那里失了信任也能一解心头之恨。
灵心:虽然我失忆了,但我这么多世的金手指是白点的吗?光给我剩个进忠都能吊打你!
两个皇嗣接连出事,皇后不得不慎重以待。请了太后和各位妃嫔齐聚长春宫听审,又派了紫参、赵一泰带着慎刑司的嬷嬷们前往各宫搜查,尤其严查翊坤宫。
还特意吩咐她们不要惊扰仪贵人,慧贵妃也留下照看她。宝贝蛋就剩这一个了,可不能让人趁机钻了空子!
金玉妍扫视了一下在座众人,擦着红肿的眼睛愤愤提出:“皇后娘娘,怎么不见瑞宁长公主前来?嫔妾与白答应都曾与长公主发生过不愉快,长公主的嫌疑恐怕也不能免除吧?”
皇后为难地看向上首的太后寻求指示。
太后表情都没变,平静地看了一眼金玉妍,严肃地吩咐:“去请。哀家只是皇后请来旁听的,任何可疑之处都无需顾及哀家。事关皇嗣,不论是瑞宁,亦或者娴妃,皇上皇后都要公正以待。”
怎么会有这么不长记性的人啊?还请她?她光凭一张嘴都能怼哭了你!真是自讨苦吃!
接到通传的灵心放松地像是要去郊游:“苏公公,染冬姑姑,你们都留下看家吧!进忠陪我去就行了。”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那群来搜宫的嬷嬷:“东西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你们搜就搜了。本宫配合是为了不让皇兄和皇嫂为难,要是伤到了本宫宫里的人,本宫想让谁为难也是很容易的。”
嬷嬷们连连点头:“是,是,奴婢明白。”
灵心和进忠到的时候,案情已经进展到了锁定物证鱼虾这一步。
“给皇额娘、皇兄、皇嫂请安!”
“莲心,给长公主加个座位。”
进忠扶着灵心落座,端了盏茶给她,自己在她身边站好,听着脑子里二手的剧透,压低帽檐默默关注着全场。
金玉妍呜咽两声对上灵心:“不知对于嫔妾与白答应中毒,以致滑胎一事,长公主可有什么想说的?”
“想说的?”灵心喝了口茶,仰头想了想:“哦!节哀顺变?”
金玉妍好像被激怒了,急于锁定凶手的样子,越过皇后直接与灵心对峙上了。
“嫔妾二人都与长公主发生过口角,又先后滑胎,长公主怎么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呢?”
灵心看傻子一样望向她,抬手示意:“都无关了,还要怎么证明?这种事儿当然是谁主张谁举证啊!你开始吧!”
金玉妍梗住了,愤恨地瞪着她:“……既然您问心无愧,何不让景仁宫的人走一趟慎刑司接受查问?也好排除您的嫌疑啊!”
灵心了然地点头:“哦——原来你没证据啊!你造谣一张嘴,我的人就得被送进去打断腿吗?那本宫也举报,你唆使白答应和仪贵人吃鱼虾,恰巧饮食就出了问题,是不是你也有嫌疑?先让你身边的贞淑和丽心走一趟慎刑司,排除一下你的嫌疑吧?”
金玉妍心虚了一瞬,庆幸还好留了后手,强自镇定辩驳道:“……嫔妾身为苦主之一,总不会自己给自己下毒吧?”
灵心似笑非笑地反问她:“你问我?我问谁?万一你一孕傻三年,脑子一抽吃错了药,也不无可能啊?或者,嘉贵人想让本宫再猜一猜,剩下的一种可能呢?”
宜修:看!非得让她来,一猜一个准儿!差点被抓住狐狸尾巴吧?
忠忠:公主这个表情显得好睿智哦!就是有点儿眼熟呢?
二十岁进忠:果然近猪者蠢!这不就是你试探人时的专用表情吗?
四十岁进忠:唉!果然一帆风顺的人生会让人变蠢!快点换我体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