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外面好玩吗？”
正是盛夏时节，山峦起伏将炎热的太阳遮住，凉爽山风拂过。
十七岁少女满身银饰答齐紫蛇纹鎏银绣缕衣，相当漂亮的脸蛋，肤色白皙，浓密的长睫，荏弱又乖顺。眉眼忧郁，安安静静地坐在木栏眺望远方。
“月奴，你不能离开扎讷山。”
身后胡子花白的族长长叹了口气，你是个活泼性子，越大越对外面感到好奇。
“我知道啦阿爷。”你心里清楚守在扎讷山是你的宿命。
扎讷山藏在群山之中，终年云雾缭绕，四周古木参天，盘曲的老虬枝遮天蔽日。
可再美的风景看久也会腻，昨天阿叔从外面回来，穿的是和族服不一样的衣服，说是叫西装！气派的很！带回一大堆好东西。
正想着，身后一道洪亮的嗓音传来。
是阿叔！
“月奴，阿叔给你带了好东西，昨天人多不好给你。”他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掏出一堆花花绿绿。
薯片、橙子汽水、大白兔...
阿叔笑呵呵揉了揉你脑袋：“这是外头最畅销的零食。”
你盯着这些漂亮包装袋，露出向往的神色。
“阿叔，外面...好玩吗？”
你一向乖巧懂事，连句想出去看看都不敢说。
阿叔听完神情复杂，他是见过世面。也不理解那条族规，这座山离了你还能倒了不成？
可这是老祖宗定下几百年的规定，自己也没办法。
“月奴......”
见阿叔有些为难，你赶紧转移话题。
“能和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吗？阿叔！”
你专注听着阿叔口中外面的世界，能载人的车、能给人印进去的相机还有一个方盒子，里面的人会动，叫电视机。
你其实想象不出具体样子，只能大致理解。
见你听得认真，阿叔讲得更起劲，手不停的比划，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
“月奴，阿叔明早走，想要什么？阿叔给你带回来。”
“阿叔！那个能印下风景的相机可以吗！这样阿叔见到的东西我也能看见了！”
乖乖，那一个相机可不便宜勒！
阿叔忍不住咂舌，可看你期待的样子不忍拒绝，想想自己身上积蓄应该可以买一个二手的。
竖日，天将将亮起——
你想了一夜，决定自己溜下山。
自己只是看看外面的世界，看完一定回族里。
抬手朝空中吹了声哨，片刻后树林扑哧几声，两只展翅一米多的渡鸦落在面前。
两只油光水亮的黑鸦是从小陪伴你的“护卫”。
“大白小白！我想下山！”
大白小白对视一眼，“啊”了两声。
你捂嘴凑到它们耳边，小声计划。
“趁族人们送阿叔的时候，咱们悄悄溜走，在老位置集合！”
等它们飞走后，你躲在墙角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聚在阿叔身旁，没人注意到你。
终于摸到古树旁，大白小白一左一右的落下。
“快走快走，一会阿爷发现我们不在追上来咋整！”
一路不敢停歇，还好有大白小白给你找路。实在累了也只敢半夜爬上树眯一会，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城镇。
被新鲜事物吸引的你没注意四周行走的人们向你投来的视线，你东看看西摸摸。
突然听到不远处两个婶子在聊天。
“文工团开始征兵啦！你家不是有个女娃，给她报个名去！”
“我家那个你又不是不晓得，哪会劳什子跳舞唱歌。”
“这选上以后可不得，指不定还能嫁军官呢！”
你好奇的凑上前露出一抹甜笑：“两位姐姐，你们说的那处包吃住吗？”
两个婶子转身看到一张漂亮的脸蛋，心想乖乖嘞，这张脸比海报女郎还漂亮！
其中一个婶子打量你的穿着，以为你是哪个话剧舞蹈团的。
“你这娃娃，当兵肯定包吃住而且未来前途可大哩！”
两个婶子捞着你唠嗑半天，听的你云里雾里，你只记住能包吃住。
你告别两位婶子后走到征兵处门口，正巧碰上一人出来。
你上前询问：“您好！我想报名！”
刘红英看清眼前少女的容貌，惊住。
随即回过神问道：“你会跳舞不？”
你迟疑下，跳舞？应该算会吧？
刘红英见你犹豫，又打量眼你的脸，不死心问：“唱歌呢？”
和跳舞一样...应该都算会？
你点点头：“会，都会。”
刘红英给你领进去，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
“进。”
“指导员，来个报名的。”
指导员汪清捏了捏眉，忙绿一大早有些疲惫。
“来，填份表。”
你看着报名表有些犯难，这上面要身份信息，你没有这东西啊。
汪清见你迟迟没有动静，抬眼瞅了瞅你。
“我勒个乖乖，这是你从哪找来的？”
她吃惊地问刘红英，没等回应对你柔声道：“怎么了？是哪不会填吗？”
你为难的皱眉：“我，我没有身份信息。”
刘红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家里没人帮你办吗？”
你父母很早去世，族里也没人办这个，想了想摇头：“他们都不在了，”
刘红英呆住目光疯狂询问汪清该咋办，就冲这张脸是个花瓶也行啊！
汪清显然也这样想，她交代刘红英：“你先带她体检，然后去派出所办个身份信息。”
刘红英走前行了个军礼，你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有模有样的学着。
汪清严肃的脸庞柔和下来，朝你轻笑点头回礼。
一路上刘红英大概把你的情况摸明白，无父无母的孤女，被其他亲人照顾，可能遇到些不好的事你逃出家里想参军，她目含怜惜看你。
你有些不明所以，你不知道怎么解释族人情况所以大部分含糊带过去，也不知道对方已经想象成什么了。
折腾几天，体检过关，身份信息也办好了。
她们带你到车站，和一批同样通过的新兵们踏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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