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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行墨迹未干："若见此信，说明我已成阵眼。酒窖西南角第七块砖下，有破局之法——用你的血浇灌那株并蒂莲。"

百里东君赤红着眼眶挖开砖石，见到两枚玉扣用红绳缠在一起。这是去年上元节，他们在猜灯谜时赢的彩头。叶鼎之当时把两枚都塞给他，笑着说："本公子最烦这些小玩意。"

玉扣突然发烫，空中浮现叶鼎之的虚影。白衣少年心口还插着剑，笑容却轻松得像在讨论晚膳吃什么："小百里，现在骂我也听不见了。莫衣的阵法需至亲之血为引，阿瑶身上流着我的血——所以你看，我从始至终..."

影像突然扭曲，后半句化作纷飞的光点。百里东君攥碎玉扣，掌心鲜血淋漓。他突然想起虚境关闭前，叶鼎之背在身后的手指曾悄悄指向冰棺底部——那里隐约露出半截金线绣的蟠龙纹。

海面上传来惊雷，十二座浮空岛重新显现。百里东君饮尽所有醉清风，任神农纹爬满脖颈："叶鼎之，你最好留着命等我掀了蓬莱。"

暴雨砸在蓬莱礁石上，百里东君看着叶鼎之执剑的手。碎魂剑尖凝着血珠，正抵在自己喉间三寸——正是当年酒肆初遇时，玄冰玉扳指阻挡杀手的位置。

"让开。"叶鼎之的广袖被海风灌满，腕间镇魂铃缠着金丝咒文，"我要取的是莫衣仙长的九转还魂丹，与你何干？"

百里东君向前半步，任由剑锋割破皮肤。血珠滚落衣襟时，他看见叶鼎之尾指微不可察地抽搐——那是他们被困地宫时约定的暗号，意为"别信我"。

"你要救阿瑶姑娘。"他故意加重最后三个字，指尖银丝悄然缠上对方腰间玉佩，"用我的血不是更快？"突然发力扯断系绳的刹那，玉佩背面赫然刻着新结的同心结，金线里缠着两人发丝。

叶鼎之瞳孔骤缩，剑势却陡然凌厉。碎魂剑擦着百里东君耳畔刺入石壁，剑气震碎他半幅衣袖："你以为自己还是雪月城的小公子？"他捏起百里东君下巴，指尖深深陷入皮肉："如今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海螺号角声打断话音。暗河杀手从浪涛中现身，领头者捧着的琉璃盏里，浮着枚冰晶心脏。叶鼎之突然反手将百里东君按在潮湿的礁石上，唇几乎贴上他的伤口："配合我。"耳语轻得像是幻觉，齿关却狠狠咬住他渗血的锁骨。

百里东君吃痛闷哼，余光瞥见叶鼎之蘸着血在礁石上勾画——正是雪月城藏书楼里那本《奇门遁甲》的破解阵图。暗河首领的狂笑近在咫尺："叶公子果然识时务！这药人..."

话音戛然而止。叶鼎之突然旋身掷出碎魂剑，剑气劈开琉璃盏的同时，拽着百里东君坠入漩涡。咸涩海水中，百里东君感觉有人将冰凉之物塞进他掌心——是半枚玉扣，断口处新磨出北斗七星纹。

"东南...咳..."叶鼎之的传音入密混着血沫，后背插着三支追魂箭。他反手折断箭杆，在百里东君掌心快速划出莫衣命门方位，指尖颤抖的节奏却是去年中秋共饮时敲过的杯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