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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蕊托起的琉璃台上，百里东君数着叶鼎之腕间新添的伤痕。七十二道金纹，正对应着他毒发的次数。怀中人呼吸轻得像早春柳絮，指尖却还固执地攥着他半截发带。

"你总说我酿的醉清风太烈..."百里东君将温好的酒含在口中，低头渡进叶鼎之苍白的唇间，"其实每次我都兑了桂花蜜。"

叶鼎之眼睫颤动，咽下酒液时喉结擦过他唇角："...甜得发苦。"声音沙哑，手指却悄悄勾住他垂落的衣带，在指尖绕成同心结。

星河流转的光晕里，百里东君看见两人倒影浮在莲池上——二十年前药王谷的月夜，母亲抱着双生子哼唱的摇篮曲突然清晰起来。叶鼎之不知何时睁了眼，掌心贴着他心口同频跳动："你听见了吗？"

并蒂莲忽然绽放，万千萤火从花心升起。百里东君发现每点荧光里都是他们错过的时光：十五岁叶鼎之熬夜编的剑穗，藏在他生辰礼最底层；地宫逃亡时故意留下的破绽，是为引他发现密室；就连蓬莱幻境里的冷语，都裹着半块没来得及送出的桂花糕...

"傻子。"他笑着落下泪来，鼻尖蹭过叶鼎之结痂的伤口，"暗河那碗辣椒水，是你换了我的毒酒对不对？"

叶鼎之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莲台上，墨发垂落成帘："雪月城的小公子，怎么连兑酒都不会..."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这个吻带着醉清风的醇香与血锈味，却比任何蜜糖都缠绵。

莲境外雷声隐隐，叶鼎之却扯开百里东君的衣襟，指尖点着心口神农印："莫衣的咒还剩七处。"每说一处就烙下一吻，"天枢用梅香解...玉衡要这样..."齿尖轻啮喉结，惹得身下人战栗着攥皱他衣襟。

"叶鼎之！"百里东君红着眼尾吼他，"你正经点..."

"正经的在这儿。"白衣少年忽然变戏法似的摸出两坛酒。坛身缠着红绸，正是去年埋在后山的"合卺酿"。他咬开酒封仰头灌下，酒液顺着下颌流进衣领："百里东君，敢不敢拜天地？"

星斗突然大亮，莲台化作喜帐。百里东君夺过酒坛饮尽，拽着人跪在星河下："一拜混沌初开..."叶鼎之笑着接："二拜红尘颠倒..."交杯时手腕相缠，酒盏碰出清越的响。

莲境开始崩塌时，两人正倚在幻化的桃树下。叶鼎之把玩着百里东君的发梢："出去后我要吃酒酿圆子。"顿了顿又补充："你亲手揉的。"

"再加一碟梅花酥？"百里东君将人圈在怀里，指尖凝出星光修补他灵脉，"用你偷埋在后院的雪水煮茶。"

叶鼎之忽然咬住他耳垂："还要你..."情话被突然闯入的晨曦打断。莲瓣绽开的刹那，百里东君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手——正用血迹斑斑的指尖，在自己衣摆内衬画护身符。

海风裹着桃花雨扑面而来，叶鼎之在跃出莲境的瞬间转身抱住他。莫衣的剑气劈开云层时，百里东君听见耳边带笑的呢喃："刚才拜堂...我偷偷改过婚书了..."

展开掌心突然出现的红笺，铁画银钩写着：

**"叶氏鼎之愿聘百里东君为妻，从此刀山火海，同醉同归。"**

落款处两个歪扭的手印，浸着彼此的血与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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