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般仰起头，机械义眼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五年前的实验室。
沈昭穿着军装，将蓝色药剂注入她的太阳穴。
“不！那是系统篡改的记忆！”
沈昭冲过去想关掉服务器，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林晚的机械义眼完全变成了深蓝色，声音带着电子合成音效：“识别到叛逃者S-7号，执行清除指令。”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手术刀。
刀尖刺来的瞬间，沈昭没有躲。
他迎上去，让刀刃扎进自己左肩，那里是数据化最严重的部位。
蓝色的数据流顺着刀身流向林晚，她的机械义眼，突然开始播放破碎的画面……
隧道副本里他替她挡下的鬼影攻击。
轮盘赌局中他胸口凭空出现的伤口。
404病房爆炸前，他在她掌心写下的“相信沈昭”。
“这些……是什么……”林晚松开刀柄，踉跄后退。
服务器屏幕上的数字疯狂下跌：【记忆备份剩余容量：3%】
沈昭忍着剧痛扑向控制台，输入他们在系统里破解的密码：“你的记忆被备份在这里！系统把你分割了，现实中的你是空壳，大部分意识还困在里面！”
屏幕闪烁两下，突然播放出一段隐藏录像……
年幼的林晚在实验室外偷看，目睹母亲被注射致命药剂。
林芸博士临死前看向摄像头，嘴唇蠕动：“晚晚……逃……”
真正的沈昭破门而入，却被警卫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林晚被拖走。
【记忆备份剩余容量：1%】
林晚的机械义眼突然流出蓝色的液体，像眼泪：“妈妈……”
服务器开始过载冒烟，整个房间剧烈震动。
沈昭拽着她往外跑：“没时间了！它要自毁！”
“等等！”
林晚挣脱他，冲回服务器前，机械义眼直接对接数据端口，“还有最后一段……”
【记忆备份剩余容量：0%】
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到走廊。
在404病房彻底坍塌的前一秒，沈昭看到林晚的机械义眼投射出最后的全息影像……
系统内部的林晚站在数据洪流中，微笑着对他们挥手告别。
三个月后，北极科研前哨站。
沈昭的军用望远镜里，最后一丝黑漩涡正在消散。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晚——或者说，拥有30%原装记忆和70%新记忆的她，递来一杯热咖啡。
她的左眼换了新的义眼，不再发光，但转动时仍有细微的机械声。
“第七个漩涡也关闭了。”
她呼出的白气在阳光下消散，“但全球还有7%的人没醒过来。”
沈昭接过咖啡，指尖碰到她手腕上的电子镣铐，军方对“蓝灯后遗症患者”的监控措施。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他轻声说。
林晚望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正升起五年来的第一个完整日出。
“你知道吗？”
她突然笑了，“我昨晚梦见一个奇怪的赌场，你在玩轮盘赌。”
沈昭的呼吸一滞：“然后呢？”
“你押了红色。”
她的瞳孔映着朝阳，像琥珀里跳动的火，“赢了三次。”
风卷起雪粒，掠过两人之间。
在某个看不见的维度里，系统内部的林晚坐在永夜港的便利店房顶，看着虚构的夜空渐渐亮起星光。
她哼着歌，晃荡着双腿，等待下一个迷路的灵魂。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