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手中的木块正要落下,忽细碎的脚步声惊动
“保镖小姐你可算来了”他屈指弹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叠叠乐
“再晚些,这座城邦就要被寂寞攻陷了”
“我没迟到吧?”我低头确认时间
“没有,是这里总传出思念的声音”他指尖轻点太阳穴
“有时候挺希望这个声音能随着贝壳风铃的碰撞,顺着海风到达你身边”
我走到风铃旁,拨动着它
“那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嗯,听到了,”祁煜打了个响指“它说你想和我一起玩叠叠乐~”
我挨着地板坐下,地板上散落的积木还带着体温
“怎么玩起这个了?”
“是某个器官太嚣张——”他搭上新木块时手背青筋微颤,“本想用专注镇压...”
叠叠乐突然倾斜,我们同时伸手去扶
交叠的指尖悬在将倾未倾的危楼之上
我往他身旁挪了挪,与他一块块垒着,当最后一块颤颤巍巍落定时,霞光透过窗淌在地上
我戳了戳他绷紧的小臂
“不是说请我来当模特?”
祁煜望着窗外翻涌的晚霞起身
“确实该开始了”
“要摆什么姿势吗?”
“不需要,模特的姿态该由画家来捕捉,所以——尽情考验我吧”祁煜起身去拿画具
“奥对,今天不许中途退场”祁煜转过身来撇嘴警告我
“日程表清空了”我懒懒的躺在沙发上,身体陷进蓬松的云絮里,沙发被压出慵懒的褶皱,像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波纹
“那——你今天的时间可以都属于我吗?”他的发梢染着金红碎光,视线紧盯我的眼,淌着期待
发丝在暮色中漾开细碎的金浪,点头时垂落的碎发恰好遮住发烫的耳廓。头发随着动作簌簌震颤,像被海风惊扰的含羞草,将无声的应允藏进渐浓的霞光里。
祁煜背过身去拨弄被晚风掀起的亚麻布,发梢在转身刹那扬起微小弧光。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笔杆,唯有漏进窗棂的霞光,悄悄勾勒出他唇角未及藏好的弧度
“祁煜,怎么想起来找我当模特了?你的寄居蟹朋友呢?”
“它说——今天不想走出它的房子”
停顿些许时间,祁煜轻声呢喃
“我的缪斯——只有你”
随后他又若无其事地低头选画笔,我却感觉耳尖漫上霞光的温度。贝壳风铃不合时宜地轻响,惊醒了凝固在唇齿间的应答,只余睫毛慌乱地扑扇
“好喽——我要开始了,保镖小姐准备好给我的考验了吗?”
“嗯,准备好了”我转身侧躺在沙发上
祁煜坐在画板前,抬头看着我
笔触摩挲画纸发出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斜掠的晚风将碎发揉成金棕色涟漪;发丝游走成风的形状,若有似无地搔过眼尾,意识化作羽毛缓缓沉降。睫帘如浸透蜜酒的蝶翅,在暮色中一颤、再颤,终于坠入温暖的永夜。
不知擦过他的脸颊是否像是羽毛滑过的触感
月光透过窗,屋内的灯自动亮起
祁煜听到均匀地呼吸声,笔尖悬停在画纸上,放下画笔,赤足踩碎满地斑驳的月光,他
附身带起潮汐的私语,羊毛毯流苏垂落恰似带着星光的头纱,指腹擦过她耳际碎发的刹
那,喉间溢出的呢喃轻得像海沫吻过礁石
“好好休息吧,辛苦了——保镖小姐”祁煜勾起发丝轻吻
余音被月光揉成细碎的星,坠落在她起伏的锁骨深湾
祁煜顺着沙发边缘坐下,视线如涨潮的海水漫过
那只垂落的手腕,指尖悬在虚空
祁煜张开手掌靠近她,呆呆注视着两只大小不一的手
祁煜听见自己胸膛里涨起的浪潮
忽的攥起自己的手,蜷缩的指节微颤
祁煜终于发现这寂静并未无声,两人的心跳奏成恒古的海洋情歌
他的心跳此刻与她同频共振——两枚遗落在贝壳里的珍珠跳着永恒的圆舞
契约在衬衫下的心脏处闪烁,像是此刻渐进的心跳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