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狐狸洞——
白浅被压着安分了几天,又溜着出去玩了,带着玄女在青丘四处溜达,做“好人好事”
被“善意”关照的种族,都不敢说,因为生活在青丘,没法反抗。
四海八荒,谁不知道?青丘白家五上神,最小的帝姬还是个天生神女。这个修为已经是很多人的尽头了,可这是人家一出生就有的,根本没法说理去。
一家五位上神,就算都是“渡情劫”的,那也是上神。
被“关照”的种族,只好“强行”收下赔礼夜明珠。
明明刚过几天好日子,祸头子又出来了。
就这张脸,这个行事风格,你说你叫司音,不是白浅谁信啊?
但,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你说你是司音,那你就是司音了。我们都信,真的。
——
青丘的清晨,薄雾轻笼,露珠在翠绿的草叶间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白浅与玄女缓步而行,身旁是随风摇曳的垂丝海棠,粉白的花瓣如云似霞。
白浅一袭月白衣衫,发间别着一支青玉簪,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慵懒惬意。玄女则穿着浅紫色罗裙,眉眼间透着好奇,不时东张西望。
玄女浅浅,这里好漂亮啊。
白浅嗯,倒是个清静所在。
白浅轻声道,声音如同掠过湖面的微风。
玄女浅浅,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吗?
玄女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
白浅着实苦恼,哥哥那一道“不许出门”的禁令犹在耳边回响。
她只能乖乖待在家里,可这颗渴望自由的心哪能轻易被锁住?
于是,她悄悄溜了出来。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去那些热闹的地方,只寻了处极为安静的所在。
兄长因她受伤,她不能惹事。
瞧她此刻的模样,一张小脸儿上满是无趣,眉头微蹙,嘴角也耷拉着,那双平日里灵动的眸子此刻也黯淡无光,就像被雨水打湿了的花瓣,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百无聊赖的气息之中。
白浅兄长让我最近几天待在青丘。
玄女闻声侧目,看着白浅那张从容淡然的面容,忍不住问道。
玄女青丘可还有什么有趣去处?
晨光透过枝叶洒落,在她们身前铺就一条斑驳的光影小径。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为这片静谧增添了几分生气。
白浅抬手指向前方。
白浅前面便是十里桃林,这个时节花开正好。
玄女是浅浅,你以前说过的桃林吗?
白浅嗯,老凤凰有了道侣,再也不让人去了。
玄女连浅浅都不能吗?
白浅从他那个道侣出现,就封闭了桃林,少有人能进。
玄女看到了白浅不耐烦的神色,连忙转移话题。只是心里对折颜上神的道侣,有了几分好奇。
白浅不说话,玄女也就乖乖的陪着。
就这样的陪伴身份,也是大姐给的。玄女羡慕白浅,因为羡慕,她有了不该有的渴望,如果她有白浅一样好看的脸,会不会不在被欺负呢?
随意的打发了一上午时间。
青丘的午后,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白浅一袭白衣,裙袂翩跹,与身着淡紫色纱裙的玄女缓步而行。微风拂过,带起两人的发丝轻舞。
玄女青丘的景致,真的处处都有趣味。
玄女轻声说道,目光流连在四周的山花烂漫处。
玄女浅浅,昆仑是不是也很好看?
白浅抿了抿唇。
白浅昆仑虚是个清静修习的好去处,只是规矩太多,晨起晚课,日日如此。
玄女那浅浅不是很不习惯。
玄女轻摇着手,笑意盈盈。
玄女浅浅能拜入墨渊上神门下,可是天大的机缘。我听闻那昆仑虚云海浩渺,仙鹤翱翔,四季如春,美不胜收。
白浅你倒是打听得分明。
白浅轻叹一声。
白浅只是这修行之路,岂是赏景那般轻松。我不过是打坐时打盹,被罚抄了三遍《道德经》。
玄女掩嘴轻笑。
玄女浅浅的师兄们也都是这样受罚吗?
玄女抿了抿嘴,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玄女这昆仑虚的仙气充裕,上神平日里管得严不严?
白浅平时,都是师兄们管着。
白浅捧着茶杯轻啜一口,笑意盈盈。
玄女浅浅的师兄们好相处吗?
白浅还能怎样,师兄们也是修炼入魔了,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练剑,晚课更是不能懈怠。不过……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白浅倒是能时常遇见些有意思的人。
玄女闻言挑眉。
玄女哦?莫不是你说的那十三师兄?我记得你说,他最是风趣,还总爱在藏书阁里偷偷打盹。
噗嗤一声,白浅笑出了声。
白浅可不是嘛,有次我还看见他在梦中与人论剑,手脚并用好不热闹。
玄女真是有趣啊~
玄女很熟练的哄好了白浅,为了自己的计划。她没想干什么的,只是想好好的活着而已。
她从前可没见过这样的风景,有的只有生存,为了生存。她没有天资,只是普通的三尾狐狸。没有容貌,仅是清秀有余。父亲不喜,母亲不爱,修炼磕磕碰碰的,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普通的灵果,也会被抢。
她是什么罪孽深重的人吗?
玄女年幼时懵懂无知,不解世事。然而,随着年岁渐长,听得多了,心中也渐渐明了——她的存在本身,竟似一种原罪。
是她的错吗?
是父亲,他想要生一个儿子的。
是母亲,她选择接受了父亲的安排。
然而,父亲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母亲的资质如此平凡,又怎能诞下天赋异禀的孩子呢?父亲一心渴求一个儿子,却可曾思索过,命运或许会带来一个女儿,而非他所期盼的男孩?
最糟糕的情形,莫过于我这样一个“庶女”的存在。
这身份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我束缚在族群的边缘,无法挣脱。
庶女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要与孤独和忽视为伴,仿佛一抹黯淡的影子,永远无法触及那璀璨的光芒。
我——玄狐族族长的庶女,没有名,只称“玄女”。
可即便如此,我依然不甘心,不愿屈从于这既定的命运轨迹。
事实上,玄女始终无法明晰,青丘一族的狐狸,它们所奉行的一夫一妻之规,究竟从何时起成为定例?那似乎是岁月长河中某个模糊的节点,隐匿在时光的褶皱里,无从追溯,也难以探寻。
那些个看对眼,钻了狐狸洞的还少吗?这些,难道不算是青丘的狐狸?
山路蜿蜒,鸟语花香。
远处的溪水潺潺流淌,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狐族有四荒,却竟连她这样一位弱女子都无法容身。
族群的排挤,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的喘息尽数封锁。那些本该血脉相连的族人,眼中是冷漠与疏离,她的存在,真是莫大的讽刺。
玄女这次找白浅是有原因的,因为父亲要把她送出去联姻。一个熊族的,既然已经忽视我,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想起我?
玄女不甘心,也不想听从父亲的安排。原本是准备逃的,没想到浅浅回来了。
如此刚刚好,浅浅你那么善良,应该会帮我的吧。
她听过,白浅口中的昆仑虚。昆仑虚上的事、人,她都从白浅哪里有所了解。
如果白浅愿意,她是可以被带上昆仑虚的。毕竟,她说的话中,有那么多纵容,再多一点,多一个她也是可以的吧。
玄女静静聆听,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向往。
两人漫步的身影渐行渐远,融入这如诗如画的青丘景致之中。这一刻的宁静美好,仿佛时光都为之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