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淮徵眉头微蹙,目光柔和却又透着几分忧虑。
宫淮徵可是难受了。
宫远徵阿玖,你是不是难受呀?
小眉头一皱,手也想摸摸叶玖的肚子了。
叶玖也没有。
叶玖摸摸肚子,真不疼啊。
叶玖只是吃多了。
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可爱的不行。
叶玖真的不难受。
奶娃娃眉眼精致,偏偏又是个害羞的样子。如此模样,可真像是画里娃娃走出来一样。
宫淮徵今晚你们吃的太杂了,这样可不行,会积食的。
宫淮徵对于自家人向来是温柔的,更何况是自家的娃娃呢。
宫远徵我们吃杂了吗?
叶玖糖葫芦、糖画、馄饨、糖炒栗子、羊汤……
叶玖的声音越说越小,好像是有点杂了。
宫远徵这都是我们吃的吗?
宫远徵跟着叶玖的细述,想着记忆里有没有这个事,因为他真不觉得自己有吃那么多东西。
宫远徵咦咦咦~
宫远徵我好像吃了。
叶玖吃了,我们都吃了。
宫远徵可是,都只有一口的份呀。
宫远徵这也算多吗?
叶玖种类多也算多。
宫远徵味道都还没尝够呢。
叶玖这样吃的东西就多了呀。
宫远徵是哦。
叶玖哎~大意了。
宫远徵我也大意了。
叶玖下次不会了。
宫远徵我也不会了。
两个孩子如今的模样,也有他的一份纵容所致。
宫淮徵对于他们的总结不做多谈,孩子们都是好孩子。
宫淮徵去取些消食丸来。
他转身对一旁候着的侍从低声吩咐道。
宫淮徵吃了消食丸再睡吧。
叶玖嗯。
宫远徵嗯。
不一会儿,侍从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盘走进来,上面放着几颗乌黑发亮的药丸。
宫淮徵接过木盘,蹲下身将药丸递给孩子们。
宫淮徵乖,吃了它再睡,不然明天肚子疼可别喊我哦。
叶玖可是……这丸子苦吗?
叶玖鼻子轻嗅,感觉就不像是甜的。
宫淮徵苦就不想吃了?
宫淮徵不吃可是会肚子疼的。
叶玖犹豫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药丸,眼巴巴地望着宫淮徵。
叶玖阿远不爱吃苦的。
宫淮徵不吃,阿远就会肚子痛,严重的话可能会发烧。
和孩子们交流时,男人永远是把一切掰开了,再解决问题。
叶玖那…今天就将就吃了。
叶玖我以后总会做出不苦的丸子。
叶玖看向宫远徵,觉得这都是小事,和纵容宠溺的完全无关。
宫远徵那我也会学着做不苦的药。
宫淮徵忍俊不禁,从旁边端过一杯蜂蜜水递过去。
宫淮徵蜂蜜水——
宫淮徵喏,吃完赶紧喝这个,就不觉得苦了。
两个娃娃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捏起药丸塞进嘴里,然后抢似的捧过蜂蜜水大口灌下。
宫远徵好苦啊~
叶玖真的苦啊,不好吃。
他们咂了咂嘴,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逗得宫淮徵失笑出声。
宫淮徵这是药,哪有好吃的药。
宫淮徵好了,现在可以去睡了。
他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为他们掖好被角,轻声道。
宫淮徵做个好梦。
烛火熄灭,殿内只剩下窗外洒进来的银白月光,与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相伴,两个孩子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
宫淮徵为两个孩子仔细地关好窗和门,目光在他们安睡的小脸上停留片刻,对于他们睡在一起,他心中没有泛起丝毫异样。
尽管夜色已深,但他仍旧放不下手头的宫务。
宫淮徵注意屋内的动静,看顾好两个小主子。
宫淮徵离开前也不忘吩咐侍从,今个晚上仔细点。
绣红是,宫主。
绣竹是,宫主。
两个侍从知道自家宫主的厉害,连忙轻声答应着,半点不敢怠慢。
宫殿内,烛火轻轻摇曳,将宫淮徵的身影拉得细长而挺拔。
他端坐在案前,神色专注而凝重,眉宇间隐现着身为一宫之主的威严与沉稳。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他清俊的脸庞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那双眼睛如同寒星般明亮,扫视着眼前堆积的宫务。
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翻动纸页,偶尔提起毛笔,在纸上留下遒劲有力的字迹,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习武之人的锋芒。
夜风穿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烛焰随之微颤,他的影子也在墙上晃动,似是在无声诉说这份深夜里的孤独。
时间悄然流逝,他却未曾显露半分倦意,直到最后一件事务处理完毕,他才缓缓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
桌子上放置着,一个小巧的物件。这是今晚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为他选的。不贵重,看着新奇而已。只因送礼之人的身份才显得独到。
小小的物件,在桌子的一角,就这么一放就是很多年。
此刻,窗外月光洒落,映衬着他起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染上了几分疲惫,却依旧挺直如松。
随后,他转身吹灭了烛火,融入了更深沉的夜色之中。
——翌日——
薄雨如纱,笼罩着徵宫的亭台楼阁。
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轻响,雨滴顺着琉璃瓦缓缓滑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叶玖这雨真好看。
叶玖的心神,似乎都沉浸在这场雨里。但从她对宫远徵的回应又看出,她的心思也不全在此。
宫远徵玖玖喜欢下雨?
宫远徵看的最多的就是宫门的雨,所以,他也不懂,雨有什么好看的?
叶玖我喜欢雨天,也不是只喜欢雨天。
叶玖阿远不喜欢下雨吗?
还可以这样吗?宫远徵长见识了。
宫远徵啊?
宫远徵是这样吗?
叶玖对啊,雨天可以不出门,煮上一杯鲜奶,我能看一天。
宫远徵玖玖,你不爱出门。
叶玖不想出门的时候有点多,不是不喜欢出门。
叶玖昨天晚上,我们一起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叶玖所以不是不爱出门。
宫远徵嗯,我懂了。
小桥横跨在蜿蜒的溪水之上,陈旧的栏杆被雨水冲刷得愈发鲜艳。
叶玖阿远看那边,“小桥陇烟雨”是不是很好看?
宫远徵好像是有那么点。
叶玖只有一点吗?
叶玖缓缓凑近,目光专注地落在宫远徵的眼睛上,那认真而炽热的注视,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丝情绪都看得通透。
宫远徵被这突如其来又毫不掩饰的关注弄得局促不安,耳根悄然泛起红晕,连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像是被灼热的阳光炙烤的小鹿,羞涩而慌乱。
宫远徵喜欢,好看。
叶玖被〃∀〃羞涩宝宝逗得,直接笑的脱力,没了支撑,给他来了个“泰山压顶”。宫远徵抱着她,小小的两人笑作一团。
宫远徵玖玖~有点痒,哈哈~
叶玖哈哈~
屋内笑闹声此起彼伏,两人的欢声在空气中交织成温暖的乐章;而屋外,雨滴连绵不绝地敲打着窗棂,仿佛天地间的一曲低吟,为这温馨的场景平添了一丝静谧与悠长。
桥下的流水潺潺,雨点落入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叶玖阿远~我有一点点想淋雨。
叶玖这个想法会不会有点怪?
宫远徵嗯,不会。
宫远徵他们还说我玩虫子有点怪呢。
宫远徵玖玖不也觉得很好啊。
宫远徵所以想淋雨也不奇怪吧。
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动着,时而跃出水面,打破这雨中的静谧。
叶玖我在想淋点雨会不会长高呢?
宫远徵不会,我没见过淋雨能长高的人。
叶玖树苗淋雨会长高。
叶玖人为什么不可以啊?
作为树长大过得她,真的觉得淋雨的感觉很不错。
可惜,现在她真真实实的又做人了。哦,她那没有感觉的琐碎又残缺的记忆除外。
宫远徵唉~
宫远徵所以,为什么不可以呀?
叶玖不知道,这可能就是得失吧。我们的腿可以走,他们的腿不行。
叶玖所以说,我饿了,咱们用膳去!
宫远徵啊,哦,用膳~
远处的假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若一幅水墨画卷。
几名侍女撑着油纸伞匆匆走过小桥,脚步轻盈,生怕惊扰了这片雨中的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清香,与偶尔飘来的桂花香交织在一起,为这幅烟雨朦胧的画卷增添了几分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