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向大地。
忽然间,大片大片的雪花挣脱了云的怀抱,纷纷扬扬地飘落。
它们姿态各异,有的似轻盈的鹅毛,随风悠悠荡荡;有的如细碎的冰晶,在空中相互碰撞、旋转。
风一吹,雪片便斜织起来,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天地间疯狂起舞。
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屋舍,很快都被这纷飞的白雪笼罩,只留下模糊的轮廓。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唯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以及那呼啸而过的风声,交织成一曲冬日的交响乐。
故人的发梢、眉间,瞬间落满雪花,世界纯白得如此彻底。
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时间似乎凝固了。
树枝被厚厚的积雪压弯,宛如雕刻的白色塑像。
偶尔,一只觅食的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过,打破了这份宁静。
雪地中留下一串串清晰的脚印,仿佛是这静谧世界中唯一的动态痕迹。
孩童们在雪地里欢笑嬉戏,堆起形态各异的雪人,用胡萝卜做鼻子,石子做眼睛,仿佛赋予了它们生命。
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欢笑声、打闹声在空气中回荡,给这寒冷的冬日带来一丝温暖和活力。
随着夜幕降临,雪花依然在飘舞。亭台灯火在雪幕中闪烁,映照出橙黄色的暖光。
屋内,故人围坐在暖炉旁,品着热茶,分享着近期趣事,窗外的雪花似乎成了最好的背景板,为这温馨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浪漫和祥和。
雪停了,第二天清晨,太阳从云层间露出笑脸,金色的阳光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整个世界被装点得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漫步在这样的景致中,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冬日独有的美妙旋律。
故乡的冬天,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动人,让人不禁沉醉在这片宁静与美好之中。
叶玖就是在这样的日子,从雪宫中苏醒了。
这里是‘故地’,人也是‘故人’。
只是,她好像来错了时间……
也有了一些意外,雪重子好像认得她。
叶玖现在约摸十六岁的模样,容颜如画,肌肤胜雪,眉眼间透着少女独有的娇俏与灵秀。
那双眸子,宛如寒潭映月,清澈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疏离。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熟悉,也太过陌生了。
长发如墨瀑般垂落至腰际,发丝柔顺如雪水流淌,仅用几支素雅的玉簪轻轻挽起,其余发丝随性披散,如云如雾。
发饰看似简单,却处处藏着精巧的心思——那玉簪的末端、发带的暗扣处,皆以极细的银线刻着一个微小的“徵”字,若不细看,只当是寻常纹样。
这“徵”字,是她与“徵宫”之间最隐秘的印记。
是她和他的联系……
叶玖发间编了两三条细辫,蜿蜒缠绕在乌发之间,每条辫尾都系着一枚小巧的银铃,铃身刻着出云重莲,风过时,铃声清越如碎玉轻碰,却极轻极柔,仿佛怕惊扰了这雪中的寂静,又似在低语着一段被时光掩埋的旧事。
叶玖静坐于雪宫东侧的窗棂边,身着一袭蓝白色长裙,裙身以极细的冰蚕丝织就,泛着如月光般清冷的光泽。
传说冰蚕丝百年仅产一缕,织成的衣裳可避寒毒。
当初,尚角哥哥与伯伯可是费尽了心思,才为她寻得这件礼物。
裙摆层层叠叠,宛如冬日里凝结的薄冰与初雪交叠而成,自腰间垂落,铺展在冰玉制成的矮榻上,如一汪静谧的寒潭,不染尘埃。
蓝与白在裙幅上自然晕染,似雪融于水,又似天光映雪,朦胧而空灵。
裙边绣着细密的冰纹与缠枝雪莲,针脚细密如呼吸,每一针都仿佛绣进了百年的孤寂与等待。
冰纹以银线与淡蓝丝线交织而成,呈现出冰层裂开又愈合的流动感;雪莲则用渐变的白与浅粉绣制,花瓣层叠舒展,花心点缀着细小的宝石,宛如真的在极寒中悄然绽放,不染尘俗。
那冰纹并非静止的刺绣,而是以一种近乎幻术的织法呈现——随着她轻微的呼吸或裙裾的微动,纹路竟似在缓缓流转,如寒流在冰面下悄然奔涌。
光线掠过时,冰纹便泛起细碎的银光,仿佛真正的冰层在日光下开裂、延展,又悄然愈合,仿佛整条裙子都蕴藏着冬日的脉搏。
而那些雪莲,则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冰纹的流动间轻轻摇曳,花瓣边缘微微卷曲,仿佛能感受到雪中寒风的轻抚。
当叶玖抬手触碰窗棂,裙摆微扬,一朵朵雪莲便如被惊动的蝶翼,轻轻颤动,花瓣上的水晶露珠随之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如泪,如星,如记忆的碎片。
若凝神细看,甚至能发现,每朵雪莲的花心,都藏着一个极小的“徵”字,与她发饰上的如出一辙,是她在这里最深的烙印。
肩上披着一件纯白的披风,毛边柔软厚实,是取自雪原深处的冰狐绒,轻盈却极暖,仿佛将一片云雪披在了身上。
披风边缘以银线绣满了盛开的雪莲,一朵挨着一朵,从肩头蔓延至裙裾,仿佛整件披风都被雪中的灵韵浸透,成了雪宫的一部分。
雪莲的绣纹并非平面,而是微微立体,花瓣层叠舒展,花心处还缀着细小的水晶,在光线流转间,宛如沾着晨露,熠熠生辉,仿佛真的在寒夜中吐露芬芳。
披风的系带是两条银丝编织的流苏,末端坠着小小的银铃,与发间的铃铛遥相呼应,行走时,铃音轻响,如雪落幽谷,如风拂冰弦,清越而空灵。
叶玖托着腮,倚在窗边,蓝白裙裾与白色披风融进雪景之中。
窗外,雪仍未停,大片大片的雪花挣脱云层,纷纷扬扬地飘落,如无数封未寄出的信笺,写满了无人知晓的旧事。
叶玖不一样……
风一吹,雪片斜织,天地间一片苍茫。
叶玖的眉眼如画,眼尾微挑,唇若点樱,一笑时,仿佛连这冰封的宫殿都回暖了几分。
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眸中似有薄雾笼罩,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愁绪,像雪地里一痕被风掩去的足迹,浅淡却真实。
叶玖轻轻晃了晃头,发间的铃铛叮铃作响,与披风下摆随风轻扬时的银铃声交织在一起,清越而空灵。
往常觉得热闹的铃声,此刻,竟然有些寂寞了。
那蓝白裙裳在雪光映照下,泛出冷而柔和的光晕,宛如月下初雪,静谧而清绝。
裙摆上的冰纹如呼吸般起伏,雪莲在光下轻轻颤动。风穿过窗棂,吹动她的披风,雪莲纹样在风中摇曳,如泣如诉,仿佛在呼唤那个久违的名字。
叶玖远徵……
叶玖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叶玖又是一年雪落……远徵,你可也看见这雪了?
叶玖我…这次…真的回来了……
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地,却重重砸在寂静的宫殿里。
她知道,这一醒,便不能再睡去。
雪落有时,人归有时,而她,该去寻回那些被风雪掩埋的旋律与故人了。
铃声轻响,叶玖缓缓起身,裙裾拂过地面,不留痕迹。
而雪重子,早就倒好了雪莲茶,静候她前来。
那少年模样的雪重子,生就一副精致的眉眼,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
他的眉毛浓淡适中,如同远山含黛,下笔如有神助般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双眼清亮透彻,仿若幽深林间的一汪清泉,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灵动之气。
他的鼻梁高挺直顺,嘴唇红润饱满,唇角微微上扬,似有若无地挂着一抹笑意,让人只一眼便心生好感。
这般精致模样,与桌上散发着袅袅热气的雪莲茶相映成趣,为这静谧时刻更添了几分韵味。
叶玖:大雪……少年模样的大雪,她见过,可是,少年大雪,她是实实在在初见。
—— ♡ —小剧场— ♡ ——
叶玖我喝了桃花酿,我记得……我该在混沌珠里睡觉来着。
混沌珠.阿宝对啊。
叶玖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混沌珠.阿宝缘分到了,你不想去故地重游?
叶玖想!
混沌珠.阿宝那不就行了。
叶玖好像不太对啊。
混沌珠.阿宝没了,我还有事,撤了!
叶玖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