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小管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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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在剧痛中醒来。
阳光透过窗纸斑驳地洒在床上，他试着动了动肩膀，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昨晚的伤口虽已止血，但肌肉每一下牵拉都像被烙铁灼烧。
刘耀文"醒了？"
刘耀文的声音从房间角落传来。宋亚轩转头看去，他正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手里把玩着昨晚黑衣人留下的短剑。周身黑气比往常稀薄许多，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
宋亚轩"那些人...是谁？"
宋亚轩艰难地支起身子，喉咙干得冒烟。
刘耀文递来一杯水。
刘耀文"仇家派来的。"
刘耀文"三百年了，那家人还是阴魂不散。"
宋亚轩小口啜饮，温水滋润了灼烧般的喉咙。
宋亚轩"什么仇家能追杀你三百年？"
刘耀文"当朝国师一脉。"
刘耀文将短剑翻转，露出剑柄上一个小小的"穆"字。
刘耀文"穆家。"
宋亚轩手一抖，水杯差点打翻。穆国师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术士，据说能呼风唤雨、通晓阴阳。天师府虽与朝廷关系密切，但对穆氏一脉向来敬而远之，认为其法术不正。
宋亚轩"你得罪了国师？"
刘耀文"是他祖上得罪了我。"
刘耀文眼中血色翻涌。
刘耀文"三百年前，正是穆家先祖构陷我通敌叛国..."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宋亚轩脸色骤变——这是天师府的传讯金铃，只有紧急情况才会使用。
宋亚轩"是马师兄！"
他慌张地看向刘耀文。
宋亚轩"你快躲——"
太迟了。房门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一个身着靛蓝道袍的高挑男子立于门外。马嘉祺，天师府掌门首徒，以雷霆手段闻名。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在看到刘耀文时瞳孔微缩。
马嘉祺"果然是你。"马嘉祺冷声道，右手已按在腰间剑柄上。
宋亚轩顾不得伤痛，翻身下床挡在刘耀文前面。
宋亚轩"师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马嘉祺剑眉紧蹙。
马嘉祺"让开，亚轩。你可知身后是何等邪物？"
宋亚轩"我知道！但刘耀文他——"
马嘉祺"刘耀文？"
马嘉祺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马嘉祺"你竟知道他的名字？"
他二指并拢迅速结印，一道金光射向宋亚轩眉心。
宋亚轩来不及躲避，金光没入额头。顿时，他感觉有股外力在探查自己的记忆——是问心咒！他急忙固守心神，但一些片段还是被马嘉祺读取了：古战场的相遇，共同除妖，甚至...昨晚他为刘耀文挡下的一击。
马嘉祺收回法术，面色阴沉如水。
马嘉祺"你以血饲鬼？还为他挡剑？"
声音里是压抑的怒火。
马嘉祺"天师府戒律第一条是什么？"
宋亚轩双膝跪地，却仍挡在刘耀文身前。
宋亚轩"不得以血饲鬼，违者逐出师门。"
宋亚轩抬头直视马嘉祺。
宋亚轩"但师兄，刘耀文不是普通恶鬼，他是被冤枉——"
马嘉祺"三百年的厉鬼，哪个不是满口冤情？"
马嘉祺厉声打断，抽出腰间桃木剑。
马嘉祺"最后警告，让开！"
刘耀文突然按住宋亚轩的肩膀。
刘耀文"小捉妖师，你师兄说得对。"
他飘到宋亚轩前面，直面马嘉祺。
刘耀文"马道长，要打要杀冲我来，别为难他。"
马嘉祺冷笑。
马嘉祺"倒是有情有义。"
他剑尖直指刘耀文心口。
马嘉祺"三百年前你杀我天师府七位前辈，今日该偿命了。"
宋亚轩震惊地看向刘耀文。
宋亚轩"你杀过天师府的人？"
刘耀文面色不变。
刘耀文"战场厮杀，各为其主。"
他盯着马嘉祺。
刘耀文"但冤有头债有主，与你师弟无关。"
马嘉祺不再多言，剑诀一引，七张紫雷符从袖中飞出，在空中排列成北斗阵势。房间内顿时雷光隐隐，空气充满静电，宋亚轩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宋亚轩"师兄住手！"
宋亚轩扑上前抱住马嘉祺的手臂。
宋亚轩"刘耀文身上有秘密，关系到三百年前一桩冤案！"
马嘉祺动作一顿。
马嘉祺"什么冤案？"
宋亚轩"刘将军通敌叛国案。"
宋亚轩"他是被冤枉的！"
马嘉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恢复冷峻。
刘耀文"证据？"
宋亚轩语塞。刘耀文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他们确实没有确凿证据。
马嘉祺见状，冷哼一声。
马嘉祺"无稽之谈。"
他甩开宋亚轩，紫雷符光芒更盛。
马嘉祺"刘耀文，受死！"
千钧一发之际，宋亚轩突然掏出一样东西——马嘉祺昨晚给他的显形符。
宋亚轩"师兄且看！"
他将符纸拍在刘耀文背上。
符纸燃烧起来，刘耀文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锁链虚影，每一根锁链上都刻满符文。最令人震惊的是，锁链源头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他体内延伸而出——这封印竟是直接作用于魂魄的！
马嘉祺倒吸一口凉气。
马嘉祺"魂缚之术..."
他放下桃木剑。
马嘉祺"这是禁术，早该失传了。"
宋亚轩"现在你信了吧？"
宋亚轩乘胜追击。
宋亚轩"若非天大冤屈，何至于用这种手段封印一个亡魂？"
马嘉祺沉默良久，终于收起紫雷符。
马嘉祺"此事蹊跷，需从长计议。"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
马嘉祺"但天师府戒律不可违。亚轩，你即刻回山向掌门请罪。"
宋亚轩刚要反驳，刘耀文却按住他的手。
刘耀文"听你师兄的。"
马嘉祺从怀中取出一张金色符咒，贴在宋亚轩后颈。
马嘉祺"这是净心符，可暂时压制你身上的鬼气。"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耀文一眼。
马嘉祺"七日内不得再见此鬼，否则符咒自燃，掌门会立刻知晓。"
宋亚轩急了。
宋亚轩"师兄！"
马嘉祺"这是为你好。"
马嘉祺语气缓和下来。
马嘉祺"七日后若查明确有冤情，天师府自会还他公道。"
说完转身离去，道袍翻飞间已到院外。
屋内一时寂静。宋亚轩摸着后颈的符咒，心乱如麻。刘耀文轻轻扳过他的肩膀。
刘耀文"你师兄说得对，我们暂时分开比较好。"
宋亚轩"但你的伤..."
刘耀文"死不了。"
刘耀文故作轻松地笑笑。
刘耀文"倒是你，肩膀还疼吗？"
宋亚轩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
宋亚轩"等等，马师兄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
刘耀文指了指他腰间玉佩。
刘耀文"你师兄昨晚给你的护身符，有追踪功效。"
宋亚轩懊恼地拍额。难怪马嘉祺来得这么及时，原来早有准备。
宋亚轩"七天后..."
宋亚轩喃喃道，突然抓住刘耀文的手。
宋亚轩"七天后在城外枫林见，好吗？"
刘耀文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刘耀文"好。"
宋亚轩"答应我，这期间别去找那些仇家。"
宋亚轩严肃地说。
宋亚轩"等我们查清真相再——"
刘耀文"知道了，小管家婆。"
刘耀文揉乱宋亚轩的头发。
刘耀文"快收拾吧，你师兄在镇口等着呢。"
分别来得比想象中更快。宋亚轩背着行囊走出客栈时，刘耀文没有相送——净心符会感应到近距离的鬼气。他只能假装不经意地回头，望向二楼窗口那一抹几不可见的黑影。
马嘉祺果然等在镇口，见他来了只是微微颔首，转身便走。宋亚轩默默跟上，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把什么重要东西落在了客栈。
回山的路走了三天。这期间，马嘉祺很少说话，只偶尔询问些刘耀文的事。宋亚轩谨慎作答，隐去了血饲的部分。
天师府坐落于云雾缭绕的青云山巅，建筑依山而建，飞檐翘角隐现于云海之间。穿过山门时，宋亚轩心跳加速——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掌门师尊。
出乎意料的是，马嘉祺并未直接带他去见掌门，而是领他去了自己的小院。
马嘉祺"师尊闭关了，七日后才出关。"
马嘉祺倒了杯茶推给他。
马嘉祺"这期间你就在我院中静修，不得外出。"
宋亚轩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
宋亚轩"师兄为何...帮我？"
马嘉祺沉默片刻。
马嘉祺"魂缚之术确实蹊跷。"
他抬眼直视宋亚轩。
马嘉祺"而且，那恶鬼看你的眼神...不像是对待血食。"
宋亚轩耳根一热，低头猛灌茶水掩饰慌乱。
马嘉祺"七天后，"
马嘉祺起身走向内室。
马嘉祺"若你们能证明刘耀文确有冤情，我会在师尊面前求情。"
他顿了顿。
马嘉祺"否则，按门规处置。"
宋亚轩握紧茶杯，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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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度日如年。宋亚轩每天除了打坐修炼，就是翻阅马嘉祺院中的典籍，寻找关于魂缚之术和刘将军案的记载。可惜相关记录少之又少，只在一本野史中看到只言片语：
"景和三年，镇西将军刘耀文通敌案发，满门抄斩。时有异士言其怨气冲天，恐成厉鬼，帝命穆天师施法镇之..."
第六天夜里，宋亚轩辗转难眠。明日就能见到刘耀文了，不知他伤势如何，有没有乖乖养伤，还是又去招惹仇家了？想到这里，宋亚轩忍不住摸向后颈的符咒——这几天它一直安静如常，说明刘耀文确实遵守了约定。
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嗒"声，像是小石子打在窗棂上。宋亚轩警觉地坐起，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掀开一条缝隙。
院墙上蹲着个黑影，见他开窗，立刻抛来一个小东西。宋亚轩接住一看，是个粗糙的草编蚂蚱，腿上绑着张纸条。
【明晚枫林见。你师兄院外有监视，别轻举妄动。——文】
宋亚轩心头一暖，小心收好草蚂蚱。这恶鬼居然还记得他小时候喜欢编草玩。等等，他是怎么知道的？宋亚轩确信自己从未提过这事。
带着这个疑问，他终于沉沉睡去，梦里似乎有人轻抚他的发梢，熟悉又安心。
第七天清晨，马嘉祺突然推门而入。
马嘉祺"收拾东西，我们即刻下山。"
宋亚轩一愣。
宋亚轩"不是说要等掌门出关？"
马嘉祺"情况有变。"
马嘉祺神色凝重。
马嘉祺"穆国师派人上山，要求天师府协助捉拿一个三百年道行的恶鬼。"
宋亚轩血液瞬间冻结。
宋亚轩"刘耀文？"
马嘉祺点头。
马嘉祺"师尊虽在闭关，但大长老已经应允。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找到刘耀文。"
宋亚轩慌忙收拾行囊。穆家怎么会突然发难？难道刘耀文还是没忍住去找仇家了？
两人匆匆下山，马嘉祺祭出飞行符，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倍。傍晚时分，他们已回到李家镇附近。
马嘉祺"分头行动。"
马嘉祺递给宋亚轩一张传讯符。
马嘉祺"你去枫林，我去查探穆家人的动向。若有发现，立刻传讯。"
宋亚轩点头应下，心中却另有打算。若马嘉祺发现穆家派来的高手，肯定会出手阻拦，这样刘耀文就安全了。而自己只需在枫林等待...
枫林在镇西五里处，时值初夏，树叶青翠欲滴。宋亚轩在林中等了约半个时辰，夕阳已将树影拉得很长。
"小捉妖师。"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亚轩猛地转身。刘耀文靠在一棵枫树下，黑袍衬得肤色愈发苍白，但气色比分别前好了许多。
"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愣住。
刘耀文先笑了。
刘耀文"看来没我在，你也过得不错。"
宋亚轩本想反驳，却注意到刘耀文衣摆有焦灼痕迹。
宋亚轩"你受伤了？"
刘耀文"小伤。"
刘耀文摆摆手。
刘耀文"遇到几个穆家的探子，顺手解决了。"
宋亚轩心头一紧。
宋亚轩"果然！马师兄说穆家派人来抓你了！"
刘耀文挑眉。
刘耀文"你师兄告诉你这个？"
他若有所思。
刘耀文"看来天师府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宋亚轩正要细问，突然听到林中传来异响。两人立刻警觉，背靠背戒备。
马嘉祺"是我。"
马嘉祺从树后走出，手中桃木剑已出鞘。
马嘉祺"穆家的人已经到镇上了，至少十个高手。"
刘耀文冷笑。
刘耀文"来得正好。"
马嘉祺"别冲动。"
马嘉祺罕见地没有拔剑相向。
马嘉祺"他们带着专门对付你的法器，硬拼不明智。"
宋亚轩惊讶地看着师兄——这分明是在关心刘耀文？
宋亚轩"师兄，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马嘉祺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
马嘉祺"从天师府秘阁偷出来的。景和三年刘将军案的真相。"
刘耀文身形一震，黑气不受控制地翻涌。
刘耀文"给我！"
马嘉祺没有拒绝，将竹简递给他。
马嘉祺"看完你就明白了。"
借着夕阳余晖，刘耀文快速浏览竹简内容，面色越来越阴沉。宋亚轩凑近一看，只见上面记载着一个惊人的阴谋：
当年穆天师为炼制一件邪器，需要忠良之魂为引。他蛊惑皇帝，诬陷刘耀文通敌，使其满门抄斩。后又怕刘耀文化鬼报复，便联合天师府部分道士将其魂魄封印...
宋亚轩"天师府也有人参与？"
宋亚轩震惊地问。
马嘉祺面色凝重。
马嘉祺"当时的大长老与穆天师是姻亲。"
他看向刘耀文。
马嘉祺"如今天师府掌门，正是那位大长老的嫡传弟子。"
刘耀文捏碎竹简，眼中血色弥漫。
刘耀文"所以你们天师府一直知道真相..."
马嘉祺"不。"
马嘉祺摇头。
马嘉祺"此事极为隐秘，我也是刚刚查到。现任掌门是否知情尚不确定。"
林中忽然惊起飞鸟，远处传来犬吠声。马嘉祺神色一凛。
马嘉祺"他们找来了。"
他转向宋亚轩。
马嘉祺"带刘耀文去后山古墓躲着，那里阴气重能遮掩鬼气。我去引开他们。"
宋亚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亚轩"师兄你..."
马嘉祺"七日期限已到，净心符失效了。"
马嘉祺指了指宋亚轩后颈，那里已无符咒痕迹。
马嘉祺"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说完，他转身离去，道袍很快消失在枫林深处。
宋亚轩呆立原地，一时难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刘耀文轻轻握住他的手。
刘耀文"你师兄...不错。"
宋亚轩"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耀文望向马嘉祺离去的方向。
刘耀文"听他的，去古墓。"
他顿了顿。
刘耀文"但若你师兄有危险..."
宋亚轩握紧他的手。
宋亚轩"我们一起去。"
刘耀文深深看他一眼，突然将他拉入怀中。冰冷的拥抱却让宋亚轩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谁都没有提及那个呼之欲出的心意。
刘耀文"走吧。"
最终刘耀文松开手，牵着他向后山走去。
宋亚轩"天快黑了。"
宋亚轩跟上脚步，手指悄悄与刘耀文十指相扣。恶鬼没有拒绝，反而收紧了冰冷的指尖。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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