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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阴阳阁。
雨打青瓦的声音像无数细碎的针，将宋亚轩从混沌的梦境中刺醒。他下意识伸手往身旁探去，触到的却只有半幅冰凉锦被。
宋亚轩"文哥？"
无人应答。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床榻前几滴暗色痕迹。宋亚轩指尖沾了沾，凑到鼻尖——铁锈味混着淡淡的腥苦，是血。
他猛地掀开帷帐。青玉地砖上，一串血脚印蜿蜒至门外。
廊下。
刘耀文单手握着重檐下的朱漆立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死死抵着唇，却仍有血线从指缝间溢出，顺着腕骨滑入袖中。
雨水将他浑身浇得透湿，玄色衣袍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肩胛。又一阵剧痛袭来时，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咳出的黑血溅在青砖上，竟蚀出几个小坑。
宋亚轩"这就是你说的小毛病？"
清冷嗓音在身后炸响。刘耀文仓皇回头，看见宋亚轩赤着脚站在雨里，雪白中衣被雨水浸透，粘在单薄的身躯上。那张总是含笑的脸上此刻一丝血色也无，唇瓣被自己咬得泛白。
刘耀文"我......"
宋亚轩已经扑过来扯开他的衣襟。
——胸口那朵用两人精血绘就的并蒂莲，金红纹路里正渗出蛛网般的黑丝。最中央的花蕊处已经溃烂，腐肉间隐约可见森然白骨。
宋亚轩"三年......"
宋亚轩声音发抖。
宋亚轩"这三年来你夜夜咳血，就是因为这个？"
刘耀文想拉拢衣襟，却被攥住手腕。宋亚轩的指甲几乎陷进他肉里。
宋亚轩"当年结契时，那个游方道士明明说——"
刘耀文"说血契可保我百年无恙。"
刘耀文苦笑。
刘耀文"但你忘了吗？我们后来去了三生石......"
雷鸣轰然。
宋亚轩眼前闪过三年前那个月夜——青丘山巅的三生石前，刘耀文割开掌心将血涂在石面上。他说要补全血契，求个生生世世。
当时石面迸发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只记得刘耀文在强光中吻他，说："这样就算轮回转世，我也能找到你。"
宋亚轩"你骗我......"
宋亚轩松开手踉跄后退。
宋亚轩"那不是补全契约，是逆天改命......"
刘耀文想抓住他，却突然弓身喷出一口黑血。这次的血里竟混着碎肉，落地便化作青烟。
丁程鑫"阁主！"
丁程鑫带着几个弟子冲进院子，见状立刻结阵。镇魂幡猎猎作响间，他飞快地瞥了眼刘耀文的伤势，脸色骤变。
丁程鑫"魂毒入心脉？这......"
宋亚轩"皇陵。"
宋亚轩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
宋亚轩"太宗皇帝陪葬品里有盏碎魂灯。"
丁程鑫"不行！"
丁程鑫一把拽住他。
丁程鑫"那灯要燃心头血！"
宋亚轩已经俯身抱起刘耀文。怀中人轻得吓人，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他低头蹭了蹭冰凉的额角，对丁程鑫说。
宋亚轩"备马。再让药房准备百年雪参，七叶灵芝，还有......"
他顿了顿。
宋亚轩"我去年埋在梨树下的那坛醉仙酿。"
雨幕中，丁程鑫看见宋亚轩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那是灵力透支的征兆。
丁程鑫"值得吗？"
他哑声问。
丁程鑫"就算燃灯七日，也不过换他多活——"
宋亚轩"值得。"
宋亚轩抱着人往屋里走，在门槛处顿了顿。
宋亚轩"去把我书房第三格暗匣里的婚书取来。若我......"
他没说下去，只是将脸贴在刘耀文发间深深吸了口气。
宋亚轩"总要让他带着这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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