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猫在听》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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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晨的"喵时光"猫咖刚刚开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木地板镀上一层金色。张函瑞推开玻璃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早啊店长姐姐！"他元气十足地打招呼，眼睛已经扫向后厨方向，"张桂源来了吗？"
店长姐姐正在整理货架，闻言笑着指了指楼上："在阁楼给奶黄包梳毛呢。"
张函瑞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阁楼里弥漫着阳光和猫毛的温暖气息。张桂源背对着门口，正专注地给奶黄包梳理毛发，那只高傲的金渐层在他手下乖顺得像只布偶猫。
"猜猜我是谁~"张函瑞从后面捂住张桂源的眼睛，故意变了声调。
张桂源嘴角微微上扬："笨蛋。"
"切，一点情趣都没有。"张函瑞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张桂源旁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保鲜盒，"看我带了什么？我妈特制的三文鱼猫饼干！"
保鲜盒打开的瞬间，奶黄包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粉色的鼻头不停抽动。张函瑞得意地晃了晃盒子："专门按照你给的食谱做的，连店长姐姐都说闻着香。"
张桂源接过盒子，取出一块小鱼形状的饼干递给奶黄包。猫咪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然后一口叼走，跳到窗台上享用去了。
"它居然没挠我。"张函瑞惊奇地说，"上次我想摸它肚子，差点被咬。"
"它知道是你做的。"张桂源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鲜盒边缘，"...谢谢。"
张函瑞心头一暖，凑过去在张桂源脸颊上亲了一下："跟我还客气什么。"他注意到张桂源耳尖泛红，坏心眼地又补了一句，"我男朋友真可爱。"
张桂源别过脸，但没躲开张函瑞靠过来的肩膀。两人静静地坐在阁楼的阳光下，听着奶黄包咀嚼饼干的细微声响。
"对了！"张函瑞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你看这个！暑假我们去这里玩怎么样？"
杂志上是一处海滨度假村的广告，碧海蓝天，沙滩上还有几只悠闲的猫咪。张函瑞兴奋地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里还有专门的猫岛！可以坐船去看野生的猫咪，听说有几百只呢！"
张桂源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暑假我要打工。"
"请几天假嘛~"张函瑞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翻着杂志，"就四天三夜，我都查好了，两个人一起订房还有折扣..."
"函瑞。"张桂源打断他，声音比平时低沉，"我去不了。"
"为什么啊？"张函瑞终于抬起头，困惑地皱眉，"你暑假不是只排了猫咖的班吗？店长姐姐那么好说话，肯定会准假的。"
张桂源放下梳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七月份要交下学期的住宿费，八月要存钢琴课的学费..."他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记账，"而且奶黄包要打疫苗，还要做体检。"
张函瑞的笑容渐渐消失："所以...你是说整个暑假都没空？"
"嗯。"
"一天都不行？"
张桂源沉默了一会儿："...嗯。"
阁楼突然变得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奶黄包舔爪子的声音。张函瑞盯着杂志上那片蔚蓝的海，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下沉。
"你总是这样。"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每次我提议做什么，你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张桂源皱眉："我没有。"
"怎么没有？"张函瑞掰着手指数，"上周我说去看电影，你说要练琴；上上周我想去新开的游乐园，你说人多；现在暑假旅行你又..."
"那不一样。"张桂源打断他，"那些是..."
"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浪费时间？"张函瑞的声音逐渐提高，"还是说和我在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花钱就行？"
张桂源猛地站起来，记账本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奶黄包受惊地跳下窗台，躲到了书架后面。
"你根本不理解。"张桂源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我不理解？"张函瑞也站了起来，"那你倒是说啊！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总是让我猜！我连你一个月赚多少钱都不知道！"
"因为我不想让你可怜我！"张桂源几乎是吼了出来，随即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抿紧了嘴唇。
两人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了。张函瑞第一次看到张桂源这样的表情——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受伤。
"我走了。"最终张桂源弯腰捡起记账本，头也不回地下楼。
张函瑞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感觉喉咙发紧。他蹲下来，朝书架后面伸手："奶黄包..."
猫咪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张函瑞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左奇函推开"喵时光"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张函瑞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机械地摸着路过的一只橘猫，眼神空洞。
"哇哦，这是怎么了？"左奇函把书包一扔，坐到对面，"你家那位呢？平时这个点不是黏在一起吗？"
张函瑞把脸埋进橘猫的毛里："吵架了。"
"真的假的？"左奇函瞪大眼睛，"张桂源那种冰山也会吵架？他是不是就说了句'嗯'然后把你气死了？"
"不好笑。"张函瑞闷闷地说，把早上的争执简单讲了一遍。
左奇函听完，若有所思地搅动着面前的奶茶："所以...你生气是因为他不去旅行，还是因为他没早点和你说钱的事？"
张函瑞愣住了，他抬起头："我...我不知道。"
"我觉得吧，"左奇函难得正经，"张桂源就是那种把所有事都扛着自己憋着的类型。你看他打工那么辛苦，却从来不抱怨。"
张函瑞想起张桂源眼下常年挂着的黑眼圈，还有那些他以为只是随手记的数字——原来都是精打细算的生活痕迹。
"但我不是外人啊..."他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橘猫的尾巴。
"你当然不是。"左奇函拍拍他的肩，"但你要给他时间学会依赖你。"
与此同时，学校的琴房里，张桂源机械地弹着练习曲，手指比平时更加用力，琴声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烦躁。
"哟，稀客啊。"杨博文推门进来，手里抱着几本乐谱，"周末还来练琴？"
张桂源头也不抬："嗯。"
杨博文把乐谱放在一旁，靠在钢琴上："左奇函发消息说，函瑞一个人在猫咖发呆，看起来快哭了。"
琴声戛然而止。张桂源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微微发抖。
"你们吵架了？"杨博文问。
"...嗯。"
"因为暑假旅行的事？"
张桂源抬头，眼神里带着疑问。杨博文耸耸肩："左奇函告诉我了。"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我爸妈去年离婚了吗？"
张桂源摇头。
"他们总是吵架，但从来不说为什么。"杨博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后来我才知道，妈妈想搬去南方住，爸爸舍不得他的工作。如果他们早点说出来，也许..."
琴房里安静下来。张桂源盯着黑白分明的琴键，想起张函瑞说"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时受伤的表情。
"谢谢。"他轻声说，合上琴盖。
傍晚时分，张函瑞还窝在猫咖的沙发里，面前的奶茶已经凉了。店长姐姐走过来，放下一盘刚烤好的猫咪饼干："吃点东西吧，你坐了一下午了。"
"谢谢。"张函瑞勉强笑了笑，却没有动。
"小张今天走的时候脸色很差。"店长姐姐状似无意地说，"连记账本都落下了，我帮他收在柜台了。"
张函瑞突然坐直了身体："记账本？"
"对啊，就是那个蓝色封面的小本子，他总是写写画画的..."
没等店长姐姐说完，张函瑞已经冲到了柜台。那个熟悉的蓝色小本子就放在收银机旁边，封面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桂源的，请勿翻阅】。
张函瑞犹豫了。他知道不该看别人的私人物品，但好奇心和对张桂源的担心最终占了上风。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串数字——收入、支出、存款目标，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翻到中间时，一张折叠的纸片掉了出来。张函瑞展开它，发现是一份手写的"梦想清单"，字迹工整得不像张桂源的风格：
1. 带函瑞去海边看日出
2. 存钱买双人耳机
3. 学会做函瑞最爱的提拉米苏
4. 暑假一起去猫岛旅行（需要存够8000元）
...
最后一条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哭脸，后面写着"可能要明年了"。
张函瑞的鼻子突然一酸。他翻到本子最后，发现是几张被撕掉的页痕，最新的一页上写着："7月目标：多接两个家教，存够猫岛旅行的钱。不能让函瑞失望。"
"喵~"一声熟悉的叫声从脚边传来。奶黄包不知何时来到了柜台，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张函瑞蹲下来，发现那是一张照片——他和张桂源在游乐园的合影，两人站在摩天轮前，他笑得灿烂，张桂源则微微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要记住这种感觉。"
张函瑞把照片贴在胸口，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滑落。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张桂源发来的消息：
【我在猫咖门口。可以谈谈吗？】
窗外，夕阳将街道染成橘红色。张桂源站在马路对面，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手里拿着两杯奶茶——一杯茉莉奶绿，一杯黑糖珍珠，都是张函瑞最爱喝的。
奶黄包轻盈地跳上窗台，尾巴高高翘起，像是在说：还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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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哇哇哇终于码完了😭本来想今天中午就码完的，谁知道停电了，哭了宝宝们，我们桂瑞也是闹小矛盾了，不过没关系，两个宝宝很快就和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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