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关心

周五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课桌上，苏祎正坐在沈辞玉身旁写练习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写着写着就不自觉地往沈辞玉那边蹭，动作轻微得像只偷食的小猫。到最后，他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了沈辞玉身上。“咳咳”，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轻咳声。苏祎猛地抬头，身体瞬间僵住，像被定格的画面。站在门口的于华目光淡然扫过来，沈辞玉站起身，声音轻柔：“妈。”

于华的目光在苏祎脸上停留了一瞬，对沈辞玉开口：“我给你送衣服。”沈辞玉点了点头。苏祎僵硬地挤出一句：“阿姨早上好！”于华轻轻点头，把衣服递过去。苏祎伸手接过，动作笨拙地帮沈辞玉套上。于华看了两人一眼，语气平静：“你们继续做题吧，我先走了。”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苏祎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沈辞玉：“你妈妈好可怕啊……”沈辞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多说什么。苏祎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得端端正正，生怕于华突然杀回来。

尽管身在座位，他的心思却飘到了沈辞玉那边，目光不停地往那边瞟。白言从门口蹦蹦跳跳进来，笑嘻嘻地调侃：“哟，苏哥的眼神都快黏在班长身上了。”苏祎脸一红，迅速扭过头：“没有，瞎说！”沈辞玉听到这话，回头看向苏祎，苏祎正好下意识转头，四目相对。苏祎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时副班长刘阳从楼下上来，大声道：“各位！做值日了！别谈情说爱了。”苏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抄起扫把就冲出去：“走吧，副班长！”刘阳黑着脸：“你就拿个扫把？是想把我们班的垃圾扫到别人班去吗？”苏祎尴尬地停住脚步。沈辞玉默默拿起垃圾袋往楼下走，苏祎屁颠屁颠地跟上去，拉住沈辞玉的衣袖，手顺势滑下，十指相扣。后面的白言看得直拍大腿，嘴里小声嘀咕：“磕到了磕到了。”

午休时分，教室里吵吵嚷嚷，同学们聚在一起聊周末的安排。苏祎却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瞄教室后门——沈辞玉的座位空着，书包也不见踪影。“班长还没回来？”他推了推同桌。同桌促狭地笑：“这么关心你家班长啊？”苏祎刚要反驳，教室门被推开，沈辞玉脸色苍白地走进来，右手无意识地按着胃部，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班长！”苏祎箭步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哪里不舒服？”沈辞玉轻轻摇头，声音虚弱：“没事…”“脸色都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苏祎急得声音颤抖，手掌不由分说贴上对方冰凉的腹部，“是不是又胃疼了？”沈辞玉耳尖泛起薄红，却没有推开他的手：“吃过午饭了…”“骗人！”苏祎无奈，转身飞快出门。

他一见到林悦涵就问：“胃疼怎么办？”林悦涵翻了个白眼：“有病去看病呀，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还有谁疼啊？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不像啊。”苏祎别过头：“沈辞玉。”林悦涵突然露出揶揄中带着几分兴奋的笑容，“6啊苏同学，下次秀恩爱提前说一声，不要再喂我狗粮了，谢谢。咱们都不是一个年级的，你还来找我秀恩爱，好玩吗？”苏祎翻了个白眼：“停停停，先办正事，林学妹。”林悦涵飞快上楼，跑到自己班去问白楦借止痛药。

苏祎红着脸接过药，小心翼翼地扶着沈辞玉坐下。他指尖微微发颤地拆开药包，连水杯里的波纹都映着他担忧的眉眼：“慢点喝…”沈辞玉抬眸看他，在氤氲的热气中，两人的视线轻轻触碰。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遥远，只剩彼此交错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