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沉浸在睡梦中的沈芜被一遍遍的门铃声吵醒。
“叮咚”“叮咚”“叮咚”
仿佛催命符,在脑海响个不停。
她擦了擦眼角,起身去开门。
门外,丁程鑫侧靠在门框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贴在门铃处,不厌其烦地按着。
沈芜出门,提醒他醒了。
丁程鑫这才收手,一脸不耐看向她。他扫了她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丁程鑫快点收拾,不要耽误时间。
沈芜张了张嘴,没说话,下一秒“砰”地关上房门,将丁程鑫隔绝在外。
迅速洗漱换衣服,十分钟后,沈芜素面朝天出门。
楼道里没有其他人,一眼便望到走廊尽头的电梯口,丁程鑫正提着一个纸袋子站那,时不时往后看一眼。
沈芜小跑过去,
沈芜李干呢?
丁程鑫他啊。
他把袋子塞到她怀里,
丁程鑫那边有事,他先过去了。
她的手僵住,不敢接。
沈芜这是什么?
丁程鑫瞟了她一眼,回她,
丁程鑫李干给你准备的。
她这才放心接过。
沈芜打开袋子,里面的早餐还泛着热气。
倒是有心了。只不过相处两天罢了,这个小助理心思却如此细腻。
她至少得谢谢他吧。
沈芜眉眼温和笑着,殊不知丁程鑫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
不多时,就听见她问,
沈芜李干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丁程鑫轻嗤一声,没搭理她。
*
车子到达场地时,拍摄的树林里已经架好设备。
导演站在阴凉处等他们,看见他们下车匆匆迎了上去。
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可因为是丁程鑫,他也不能说什么。
只简单交代了一下拍摄内容的变化,需要补几个镜头。
他说完,吩咐化妆师赶紧给他们上妆,半小时后一切就绪。
第一场的服装是高中校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装束,一刹那把时间倒回至十年前。
岁月没在他们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可终究是人事全非。
丁程鑫的目光快速略过她,随后迈步走到指定位置。
绿色矮灌丛密密麻麻遍布在香樟树林中,蝉鸣响彻天际。
红楼前有一道径直向下的小石阶,拐弯处依稀可见一栋土黄色旧楼。小路蜿蜒向前,尽头是一片开阔的水域。
隔得不远,沈芜站在上面一览无余,湖面上甚至有几只黑天鹅在慢悠悠游行。
刮来一阵风,携着树荫的凉爽,沈芜的发尾微微摆动。
丁程鑫粗粝的手掌轻抚她的发丝,目光停留在那片琥珀之上。
这已经是第十条了,终于听见他说,
万能龙套【导演】可以。
导演看着监视器喊停,
万能龙套【导演】到时候把沈芜的脸虚化覆盖上去,效果应该不错。
补拍镜头结束,众人转移地点。
导演的手随性勾住丁程鑫肩膀,拉着他一同往下个拍摄场地。
沈芜跟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
丁程鑫的侧颜清晰可见,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一双含情桃花眼微眯。
他时不时侧头用余光看看身后,而后又随意收回目光,动作衔接自然。
步行有大概二十分钟,到达最终拍摄场地。等工作人员重新调整好设备后,已经十二点多了。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舞房内,天花板上的三页风扇“嘎吱嘎吱”摇晃,闷热的暑气扑面而来,使人昏昏欲睡。
万能龙套【导演】大伙儿先休息休息,今天天气比较热注意不要中暑,三点集合开工。
听到导演的指令,等候休息的沈芜松了口气。
还以为真要扛着高温在这里跳舞。
她有些饿,可在这坐久了反而不太想动。肢体战胜胃口,她索性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程鑫去而复返,在舞房内四处找寻终于发现挤在角落的沈芜。
他放轻脚步,立于跟前,好半晌没等到她的回应。
丁程鑫缓缓下蹲,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最后选课在她双眼前。
沈芜的呼吸平缓,丁程鑫蹲在她身前,等她醒来。
右手微微僵硬,丁程鑫轻轻收回甩了两下,而后纤长偏小麦色的手掌向她的脸颊靠近。
他犹豫几秒,动作一顿,伸手将她眉间的几根碎发拨向一旁。
浅睡的人忽然有了动作,睫毛微弱颤抖几下。见她转醒,丁程鑫马上收回手站起来,双手插兜俯视着她。
几秒后,沈芜睁开眼。
沈芜你怎么在这?
她腔调含糊。
丁程鑫李干买了饭叫你一起。
沈芜我不太想吃。
丁程鑫放在兜里的手捏紧,随后蹙眉看了她一眼。
沈芜没等到他开口,以为他要走了,便兀自转身换了个姿势。
丁程鑫你……
丁程鑫的鞋尖微微挪动,
丁程鑫我希望你下午不会饿晕耽误大家进度。
沈芜没出声,陌生地盯着他的脸,最后起身。
沈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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