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您刚才说...我挂了两门课？还有出勤率？"顾南初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这些事一般教授不会特意去查吧？
傅明深坐在办公椅，长腿交叠，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轻轻滑动。阳光从侧面打过来，在他的镜片上投下一片反光，遮住了眼神。
想知道？傅明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顾南初点点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也许不该问这个问题。
傅明深唇角微勾，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下，然后将笔记本电脑缓缓转向顾南初的方向。
自己看
屏幕上的光直射进顾南初的眼睛，他眯着眼凑近，然后
卧槽！
顾南初看完往后一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屏幕。
这不是普通的成绩单。这是一个完整的、详尽的、几乎涵盖了他上学期所有校园生活的数据档案！
最上方是他的学生照，下面分门别类地排列着各种信息：
- 学业记录：高等数学(补考)、统计学(挂科)、金融学基础(挂科)
- 出勤统计：总体出勤率37%，迟到十次，早退8次
- 图书馆记录：借阅2次，均为小说类
- 食堂消费：最常光顾窗口：7号麻辣香锅
- 宿舍用电：异常时段主要集中在凌晨0-4点
最离谱的是，最后还有一个特殊事项栏目，里面赫然写着：
- 参加校际电竞比赛《英雄联盟》项目获亚军(队长位)，参加校际活动街舞表演项目获得冠军奖。
- 校运会4x100米接力替补(未上场)
顾南初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朵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他抬头看傅明深，这、这是侵犯隐私！学校怎么能…
校长给的权限。傅明深平静地打断他，作为特聘教授兼研究中心主任，我有权调阅任何参与项目学生的完整档案。他顿了顿，更何况，是校长特别推荐要好好照顾的学生。 顾南初想到校长和自己爸是朋友，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意识到现在像个透明人一样坐在傅明深面前，过去一学期的所有懈怠、放纵、不上进，全都白纸黑字地摊在这个男人眼前。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涌上来，他的肩膀不自觉地耷拉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揪着T恤下摆。
我...顾南初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也不是故意要挂科的...
傅明深合上电脑，突如其来的“啪”声让顾南初肩膀一颤。
我知道，傅明深的声音出奇地柔和了一些，统计学缺考是因为比赛，金融学基础是在课堂睡觉。他推了推眼镜，你的问题是，太依赖天赋没有上进心
顾南初惊讶地抬头：您怎么知道
数学满分的人不会真的学不会金融基础。傅明深直视他的眼睛，你只是没用心。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顾南初最柔软的地方。他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球鞋。鞋面上还有今早匆忙中踩到的咖啡渍，褐色的污点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得可怕。顾南初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抬头，
傅明深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顾南初慢吞吞地抬起脸，发现傅明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出乎意料的是，傅明深的眼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严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竟带着一点...顾南初不确定那是不是鼓励。
我看了你的高考数学卷，傅明深说，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很精彩，比标准答案简洁得多。
顾南初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夸奖。
校长说得对，你确实有潜力。傅明深转身走回办公桌，问题在于，你自己知不知道？
顾南初的胸口涌上一股奇怪的热流。他想起高三时数学老师说的话，南初，你很优秀，别浪费你的天赋；想到暑假期间爸爸失望的眼神，游戏能当饭吃吗？跳舞将来能有出息吗？想到电竞队友的赞叹，SouthWind的操作简直神了..
还有自己跳舞时自由自在的感觉。
我...顾南初的声音有些哑，我不知道...
傅明深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做了一个让顾南初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他轻轻拍了拍顾南初的肩膀，就像对待一个平等的朋友。
那就从现在开始想。傅明深的声音很平静，明天下午，带上你的想法，和我想要的答案。顾南初愣愣地点头，突然觉得压在胸口的石头轻了一些。他站起身，犹豫了一下：教授...为什么非得是我？
傅明深已经回到了电脑前，闻言头也不抬：因为我的团队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傅明深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现在，你可以走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顾南初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门。走廊上阳光明媚，几个学生说笑着走过。他靠在墙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他掏出手机，看到林小北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还活着吗？」
「傅教授有没有让你写一万字检讨？」
顾南初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
「比那更可怕」
「他好像还...挺欣赏我？」
发完这条消息，顾南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抬头看向傅明深办公室的窗户，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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