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离推开墨渊的房门,吱呀一声,木门轻响。墨渊呆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竟未察觉有人闯入。聂离见状,心中虽有诧异,却也隐约猜到了缘由。
“哎哟,这可不像你啊。”聂离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进展不顺?啧啧,不应该啊,人家都带到家了。”
墨渊仍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没听见聂离的话。他喃喃道:“你说,我是对是错?明知不可为,却偏偏……”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靠近,连名字听到都会心跳加速……”
他说着,忽然转过头,看向聂离:“不过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洒脱,从没想过将来和叶紫云的事吧?”
聂离轻轻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我当然知道代价是什么。天神不该有情根,可为了喜欢的人,就算受百道天雷又如何?只要能与她相守,一切都值得。”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变得坚定,再没了方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啊,别胡思乱想了。”聂离拍了拍墨渊的肩膀,语气认真起来,“我认识的墨渊,什么时候被规则束缚过?你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墨渊上神,做事什么时候婆婆妈妈过?”他顿了顿,“你不是怕受罚,是怕牵连肖凝儿和她的家族吧?天界那些老顽固拿你没办法,但对付一群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墨渊眉头微蹙,显然被说中心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墨渊自然也想到,聂离同样考虑过这些问题。
“还是谨慎些好。”墨渊的语气低沉,“我们在凡间的一举一动,天帝都了如指掌。”
他忽然抬起头,盯着聂离:“别忘了,咱们的命柱还在天界的生死海里。天柱显示我们的状况,万一那些老顽固发现我们动了情根,想要斩草除根……恐怕还没等我们回去受罚,肖凝儿和叶紫云就……”
聂离原本坚定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确实忘了命柱的存在,而命柱与他们的性命息息相关,一旦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墨渊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我们还不清楚她们的心意,而且穷奇的下落还未找到,妖主也尚未封印。肩上的责任未尽,谈其他都是空话。”他顿了顿,“等封印了妖主,立下战功,再去那个地方申请,或许还能保住她们。”
聂离点点头:“说得对,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他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让叶紫云爱上我。不然,就算天界不追究,人家不同意,我也没辙啊!”
聊了这么多,聂离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看了看已经恢复平静的墨渊,将今日城外的情况一一告知:“咱们之前选的那块地,看着不错,走近才发现地势不稳,地面坑坑洼洼的,明显塌陷过好多次。要是再来一次大震荡,那里怕是要彻底坍塌。我让人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墨渊闻言立即站起身,神色焦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建设基地可是重中之重,城主府那边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城内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聂离连忙摆手,笑嘻嘻地打趣道:“我要是今天把你叫去了,你还能有心上人亲自给你上药的待遇?”见墨渊皱眉,他又补了一句,“放心,要实在不行,就先让那些人回天界,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他们。倒是咱俩,天界那些奏折怕是已经堆满寒冰阁了吧?”
墨渊沉默片刻,点头同意:“也好,那就让他们先回去,我派人把公文送到凡间。不管怎样,天界的事不能荒废。”
送走聂离后,墨渊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包扎得有些滑稽的伤口。他脑海中浮现出肖凝儿的身影——明明害羞得脸都红了,却仍坚持为他上药。她的眼神中透着心疼,指尖触碰到他肌肤时带着一丝颤抖。
那些画面温暖了他的内心。
从小,他就在天界长大,父亲对他极为严苛,母神虽偶尔关心,却因事务繁忙难得见面。长年来,陪伴他的只有书卷和剑术。冷清孤寂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直到遇见肖凝儿。
这个女孩,仅仅见过几次,却因他受伤而露出那样的神情。
墨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却未达眼底。他意识到,自从来到光辉之城,遇到肖凝儿之后,他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在天界,他是杀伐果断、冰冷无情的墨渊上神,无人敢靠近。但如今,他的心却逐渐被那个女孩融化,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另一边,聂离回到府邸,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浮现叶紫云的身影。他握紧拳头,低声自语:“不管多难,我绝不会放手。”
与此同时,天界正在筹备一场盛大的宴会。第二日便是祖师爷的大寿,寿辰当天,四海八荒皆需共贺。九霄云殿内,天帝端坐宝座之上,神色威严。下方,一位白衣老人双鬓斑白,步履蹒跚,上前拱手禀报:“太子殿下墨渊上神和赤羽族的大殿下聂离上神仍在凡间搜寻穷奇下落,不知是否需要召回?”说话者正是掌控星辰的司命星君。
天帝微微颔首,语气不容置疑:“也好,毕竟是祖师爷的大寿,召他们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