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臺-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几分不急不缓的从容。
只见一辆乌木马车缓缓驶来,最惹眼的是车顶正中央,绑着鲜亮的红丝绸,将周遭的秋景都衬得黯淡了几分。
马车稳稳停在姻缘臺前,车夫利落地下车,掀起了车帘。
一位温婉女子弯腰走了下来。
村民·“胡小姐果然和传言中一样,真是明艳动人!”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低叹。
她身着一身红嫁衣,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顾盼间带着几分爽朗之气。
女子正是胡若兰,她微微颔首,算是见过了周遭的目光,随后转身,跟在父亲身后走上姻缘臺。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没有丝毫怯场,反而朗声道:
胡若兰·“小女名叫胡若兰,略知诗书,略懂音律,今年二十二岁。”
胡若兰·“奉家父之命将终身大事交托给月老,规则由家父告诉大家,请各位不吝赐教。”她的声音清亮,似山涧清泉。
话音刚落,台下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位胡小姐不仅生得美,气度更是难得,面对这么多人,她竟能如此落落大方,实在让人佩服。
秋风穿过月老树的枝桠,卷起几片枯叶,红丝带在风中猎猎作响,映得周遭年轻人的脸颊都泛起了红晕。
胥颐轻轻撞了撞尔泰的胳膊,低声问:
·胥颐“尔泰,你说真的会有人射中吗?”
尔泰转过头,往胥颐身边靠了靠,像是想替她挡些风,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
福尔泰·“不好说,但无论谁射中,都是一段缘分。就像咱们能一起来这儿,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胥颐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慌忙别过脸,耳尖却烫得惊人。
远处的喝彩声此起彼伏,混着秋风卷过树梢的呼啸,而她的耳边,却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台上的胡老爷已经开始宣布规则,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年轻男子按捺不住,争先恐后地跳上击箭台。
但接连以失败告终。
起初台下还热热闹闹地叫好、起哄,到后来,看着一个个败下阵来的男子,众人的热情也渐渐冷了下去。
从一开始的“我来试试”变成了唉声叹气,到最后,竟没人再敢上台了。
胡老爷站在台上,眉头微微皱起,扬声问道:
胡老爷·“还有高手想上台一试吗?”
就在这时,人群后排突然响起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咋咋呼呼的声音。
小燕子·“有有有!我们这儿还有高手呢!”
正是小燕子。
她一边喊,一边还想去拉身旁的永琪,可后者才不顺她意,挣扎着躲开。
就在这推搡之间,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利落地穿出,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那人穿着粗布短褂,身形挺拔,几步就走到了击箭台前,拿起弓箭时,手指骨节分明,动作干脆利落。
他没有急着射箭,而是微微侧头,似乎在听风的方向。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拉满弓弦,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飞出,直奔高杆上的彩球。
只见那支箭不偏不倚射中最顶端的一个彩球,彩球应声而裂,一枚小巧的同心锁从里面掉了出来。
·胥颐“中了!”
胥颐拍手大喊。
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胡老爷先是一喜,随即看清了男子的模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梗着脖子,当即反悔。
胡老爷·“不成不成,我家闺女不嫁大胡子!你若想娶小女,除非把这胡须剃了!”
射中同心锁的这位男子名为高亮,以胡子出名,自是不愿剃掉胡子。
高亮一听,脸色也变了。
高亮·“我高亮可以无妻,但不可以无须。既然胡老爷嫌弃,那在下告辞便是。”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离开之际,他回头看向台上的胡若兰,朗声道:
高亮·“今年今日此门中,若兰高亮喜相逢。高亮一去不复返,若兰何处笑春风。”
胡若兰看着高亮转身的背影,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不等高亮走下高台,她突然开口。
胡若兰·“高亮请留步!”
胡若兰起身来到胡老爷身旁,目光清亮,语气中流露着真挚。
胡若兰·“爹,人不可言而无信!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交给了月老,他也射中了同心锁。不管他有无家产,有无天地,女儿我愿意嫁他!”
这话一出,满场皆喜。
“好!”
唯有胡老爷却是瞪大了眼睛。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突然开口。
皇上·“胡老爷,你如果再想赖婚的话,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他看那位高亮绝非是等闲之辈。
胡老爷哪里认得皇帝,只当是个看热闹的富商,嗤笑道:
胡老爷·“什么什么?欺君大罪?哈哈哈君在哪里?”
皇帝一个眼神示意,福伦便上前将胡老爷拉到一旁,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福伦·“这就是当今圣上。”
胡老爷脸色大变,他哪里还敢再有什么反驳的话?
尔康和永琪见状,率先起头送上祝福。
福尔康·“天作之合!”
永琪·“天作之合!”
福尔泰·“白头偕老!”
·胥颐“白头偕老!”
尔泰和胥颐顺势接话道。
望着胥颐言笑晏晏的侧脸,尔泰在心底暗暗期盼着。
也希望他早日能与心爱之人举案齐眉。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