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叁· 誓诚心

-仁和饭庄-

气温悄然转凉，卷起廊下挂着的灯笼轻轻摇晃。

方才聚在一处赏月聊天的众人，被这渐起的凉意催促着，三三两两地结伴往各自的屋子走去。

说笑声随着脚步渐行渐远，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热闹非凡的回廊此刻已渐渐安静下来。

尔泰混在人群里，脚下却像是被什么绊住了似的，有意无意地放慢了步子。

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瞟着队伍的末尾，胥颐正慢步跟在最后。

她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细长的睫毛轻轻覆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衬得她格外清丽。

直到身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尔泰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时，恰好胥颐也抬起了头，目光越过空旷的回廊，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福尔泰·“苍苍。”

他开口唤她，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话音刚响，他同时听到一声自己的名字。

·胥颐“尔泰。”

几乎是同一时间，胥颐也轻启薄唇，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晚风拂过湖面。

两人都愣住了，随即又都笑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几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朝两人挤眉弄眼的，又很识趣地加快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回廊的拐角处。

廊下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风又大了些，卷起胥颐的衣袂轻轻飘动。

她抬眼看向尔泰，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五官。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爽朗笑意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她看不懂的认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胥颐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眼波流转。

·胥颐“你先说吧。”

尔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他便用自己的掌心紧紧裹住，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福尔泰·“苍苍，我要和你保证。”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无比郑重。

胥颐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也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珍重。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

·胥颐“我听着。”

尔泰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异常坚定。

福尔泰·“我们自幼相识，经历过许多事，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你就住进了我心里。”

他顿了顿，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福尔泰·“此生，我福尔泰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绝不会有三妻四妾，更不会朝三暮四。我的心里眼里，以后都只会有你。”

胥颐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填满了心房，暖暖的、胀胀的。

她看着尔泰诚恳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虚假，只有满满的真诚和爱意。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从他看她的眼神里，从他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里，她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份心意。

而这会儿，胥颐轻轻挣开尔泰的手，转而握住他的衣袖，指尖微微用力。

·胥颐“尔泰，我相信你。但是……”

沉默了片刻，她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还有几分探究。

她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斟酌词句。

·胥颐“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尔泰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眼底的坚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仍被胥颐敏锐地捕捉到了。

果然是有的。

胥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露出丝毫责怪的神色。

尔泰的喉结动了动，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们确实有秘密，可这个秘密关乎着许多人的性命。尽管他从来没想过要瞒着胥颐，但他现在还不能说啊。

虽然有计划告知她真相，可这一路上他们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好好商谈这一计划的实施。

尔泰看着胥颐清澈的眼睛，那眼底没有怀疑，也没有质问，有的只是满满的理解与担忧。

他心里一阵愧疚，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胥颐看出了尔泰的为难，她抬手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温热的指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胥颐“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你们的顾虑，或许这件事情很复杂。”

她的声音很柔，裹挟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和。

目光亦无比真诚地看着他。

·胥颐“但是尔泰，你们可以完全相信我。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秘密告诉我。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吗？”

尔泰望着胥颐，心里五味杂陈。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歉意。

胥颐笑了笑，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风还在吹，灯笼还在摇晃，月光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

廊下的气氛依旧带着几分暧昧，却又多了份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坚定。

尔泰知道，他们不能再等了。

他再次握紧了胥颐的手，这一次，他握得很紧很紧。

福尔泰·“走吧，风大了，我送你回去。”

·胥颐“好。”

胥颐应着，任由尔泰牵着自己，一步步往回廊深处走去。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似紧紧依偎在一起，久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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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