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
冬日的晨光带着凛冽的清澈，穿透层层宫阙的飞檐斗拱。
胥颐一早便陪同阿玛进了宫，她对今日满蒙勇士的比武较量满心期待，脚步都透着几分轻快。
她先往慈宁宫去给老佛爷请安，穿过熟悉的宫院，朱红廊柱上缠绕的冬藤早已枯寂，却仍有几分虬劲的姿态。
刚踏入正殿，就见晴儿端着茶盏迎面走来。
·晴儿·“苍苍！你回来了！”
她见了胥颐瞬间绽开活泼的笑意，忙将茶盏递给身后的小宫女。
晴儿快步上前，拉住胥颐的手，指尖的暖意顿时传递了过去。
胥颐用力点了点头，故意晃了晃被她攥住的手，歪头笑得狡黠。
·胥颐·“想我了吗？”
·晴儿·“想想想！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
晴儿嗔怪地捏了捏她的手背，眼尾的笑纹里盛着真切的欢喜。
两人相携着往暖阁里走，绕过一架嵌玉的屏风，便见老佛爷神色闲适地斜倚在铺着貂褥的暖榻上。
银炭在炭盆里安静地燃着，映得她鬓边的赤金嵌珠抹额泛着温润的光。
·晴儿·“老佛爷，您瞧瞧谁来了？”
晴儿故意侧身挡住胥颐，语气里满是促狭。
胥颐从她身后探出半张脸，唇边绽开明媚的笑容，鼻尖还沾着点外面的寒气。
老佛爷先是一怔，随即笑得眉眼弯弯，忙招手让胥颐上前。
·老佛爷·“小颐儿！快来快来！这寒天里跑进来，冻着了没有？”
·胥颐·“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胥颐心口一暖，快步上前，盈盈拜下。
老佛爷伸手牵着胥颐起身，又抚上她的脸颊，掌心的温度熨帖得人心里发暖。
·老佛爷·“才一日不见，倒像是隔了半月，我真是想你这丫头想得紧呢！”
·胥颐·“那胥颐日后定要日日进宫，给您请安解闷儿！”
胥颐语气轻扬，一贯的嘴甜。
老佛爷笑得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拉过胥颐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那力道带着无限的慈爱。
·老佛爷·“好好好，知道你心里记挂着我这老人家呀，我就很开心了。别把自己累着，宫门深，来回跑也辛苦。”
她的语气里是真心实意的疼惜。
三人说说笑笑，窗外的日光渐渐升高，透过糊着云母纸的窗棂，在暖阁内的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直到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喏，说比武场那边已经预备妥当了，老佛爷才拉着胥颐和晴儿的手起身，往比武场走去。
·
比武场早已是人头攒动，旌旗招展。
巨大的看台依势而建，划分得泾渭分明。
中央主看台的视野最为开阔，明黄的华盖下端坐着皇帝、老佛爷、皇后和妃嫔，以及蒙古亲王齐克尔和塞娅公主。
固伦和敬公主与额驸也陪侍在侧。
左侧看台则端坐着亲王宗室、文武重臣，个个神色肃穆。
右侧看台最为热闹，阿哥格格们齐聚一堂，小燕子、紫薇，和四大护卫赫然在列，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胥颐与晴儿一左一右，侍立在老佛爷身后。
刚一站定，胥颐的目光便下意识地投向右侧看台，在人群中飞快地搜寻着。
几乎是瞬间，便撞进了一双深邃含笑、带着灼灼暖意的眼眸里。
正是尔泰。
隔着喧嚣的人群，他目光也精准地锁定了她。
两人视线交汇，无需言语，只默契地微微颔首，唇边都漾开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高昂的女声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盖过了场内的喧哗。
·塞娅·“鲁加！给他一球！重重地打！好！鲁加加油！”
胥颐循声看去，是塞娅公主。
只见她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步冲到看台最前方，双手拢在嘴边，不顾形象地对着场中的蒙古勇士呐喊助威。
胥颐忍俊不禁，这塞娅公主风风火火的性子，简直与小燕子如出一辙。
她这念头刚起，另一道同样响亮而脆劲的女声不甘示弱地响了起来，带着十足浓烈的火药味。
·小燕子·“赛威！你是大内高手！拿出点颜色给他们看看！”
小燕子也蹦了起来，冲到看台边缘，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对着场中的赛威大喊，气势汹汹得仿佛自己也要冲下去一般。
两人此刻却像两只好斗的斗鸡，隔着半个比武场，你一声我一声，铆足了劲地呐喊助威，声音一个比一个高亢。
她们仿佛忘了这是满蒙间的比武，倒像是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嗓门大赛”，谁也不肯输给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愕然地聚焦在这两位公主、格格身上。
胥颐和晴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又好笑的神色，忍不住以帕掩唇，低低笑出声来。
老佛爷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敛去，眉头紧紧蹙起，望着右侧看台上那个跳脱张扬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悦。
她沉声道：
·老佛爷·“这个小燕子平常就是这么嚣张吗？”
晴儿上前一步，声音清浅温和，如同潺潺溪流，恰到好处地安抚道：
·晴儿·“老佛爷，她不是嚣张，只是求胜心切，深怕我们输给人家，要给赛威壮声势。用心是好的，这就是我欣赏她的地方，永远把希望和活力带给每一个人。”
·胥颐·“是啊，老佛爷。虽说举办这比武大会是为了促进满蒙一家亲的邦谊。但说到底，谁又真心愿意看到自己这边落败呢？小燕子就是有这样一种不服输的精神。”
胥颐也在一旁柔声附和。
她的话语真诚，带着对小燕子性情的理解。
皇后坐在一旁，闻言却冷冷一哼，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捻着帕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皇后·“依臣妾看，小燕子当蒙古人还不错，和那蒙古公主很像。”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场中依旧在忘情呐喊的塞娅。
这话语如同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
老佛爷原本蹙着的眉头微微一动，目光在小燕子和塞娅之间来回扫视了片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她似乎被皇后的话触动了什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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