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台寺-
一夜无梦,安眠至天明。
胥颐和尔泰又将前往戒台寺。
戒台寺依山而建,古木参天,香火鼎盛,自有一番不同于潭柘寺的庄严气象。
两人拾级而上,穿过重重殿宇,在知客僧的指引下,很快便寻到了那株名声在外的“活动松”。
此松并非特别高大,但枝干虬劲盘曲,针叶苍翠,透着一股历经风霜的沉稳气度。
树下已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香客游人,正低声议论着那神奇的传说。
传说拉动一枝,整树晃动。
胥颐一眼就锁定了目标,拉着尔泰快步走近,围着古松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那些看起来并无异常的枝桠。
·胥颐“是它了!尔泰你看,哪根枝条好呢?”
她仰着小脸,兴奋地征求他的意见。
尔泰负手而立,唇角含笑。
福尔泰·“夫人做主,我都听夫人的。”
胥颐选定了一根看起来颇为粗壮又离地不高不低的侧枝,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双手紧紧握住。
她铆足了劲儿,用力向下一拉。
奇迹发生了!
那被拉动的枝条猛地向下一沉,紧接着,整株苍劲的古松仿佛从沉睡中被惊醒,所有的枝桠都随之剧烈地晃动起来。
松针如同绿色的急雨簌簌落下,粗壮的树干也发出了沉闷的呻吟,整个树冠都在阳光下剧烈地摇摆、震颤。
那“沙沙”的响声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如同松涛席卷而来,清晰地震荡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胥颐“动了!真的动了!整棵树都动了!”
胥颐松开手,看着眼前依旧在微微颤动的古松,激动得小脸通红,拍着手雀跃不已,像个心愿得偿的孩子。
她转身一把抓住尔泰的手臂,兴奋地摇晃。
·胥颐“尔泰尔泰!你看到了吗?是真的!不是传说!你快来试试!”
福尔泰·“看到了,夫人神力。”
尔泰眼中也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随即被胥颐纯粹的快乐所感染,笑意更深。
他依言上前,也选了一根枝条,并未用尽全力,只是沉稳地一拉。
果然,古松再次应声晃动,松涛声起。
这时,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香客拄着拐杖,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这对璧人。
见尔泰也拉动了松树,他捋着胡须,神秘兮兮地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
路人·“年轻人,这树啊灵着呢!若是夫妻俩一起来拉这树,树动得越厉害,摇晃得越久,就说明这两口子的情分越深越稳固,要是树不怎么动,或者只动那么一下下……”
老香客摇摇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开了。
胥颐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圆了。
方才的兴奋立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取代。
·胥颐“尔泰!你听到没?我们再拉一次!这次我们一起,看看我们的情分到底有多深多稳固!”
她紧紧抓住尔泰的手,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较真的光芒。
尔泰哑然失笑,觉得这传说未免太过天真可爱,更觉得胥颐这认真劲儿十足有趣。
福尔泰·“夫人……”
他本想调侃两句,但看到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执着和隐隐的期待,心尖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罢了,夫人想玩,陪她玩便是,哄她开心最重要。
福尔泰·“好,我们一起。”
他敛去笑意,神情变得无比郑重,仿佛在完成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事。
两人重新站定在活动松前,各自选定了一根结实的枝条。
胥颐双手死死抓住枝条,用尽力气向下猛拽。尔泰看着她那副拼尽全力的可爱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却也依言不再保留。
他沉腰坐马,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握住粗枝,手臂肌肉瞬间贲张,一股沉稳而沛然的力量骤然爆发。
“嘎吱——哗啦啦——!”
这一次,古松的反应堪称惊天动地。
被两人同时拉扯的枝条深深弯下,整棵巨松仿佛遭遇了狂风暴雨,剧烈地、疯狂地摇摆起来。
树干发出不堪重负般的呻吟,粗壮的枝干疯狂扭动,无数松针如同绿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那“沙沙”声更是响彻云霄,如同万壑松涛齐鸣,震得周围其他香客都纷纷侧目,发出阵阵惊叹。
胥颐愣在原地,一双美眸紧紧盯着那仍在剧烈晃动、久久不肯平息的松树冠,直到它终于缓缓归于平静。
·胥颐“天呐!真的晃了好久好久!”
胥颐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她猛地转身扑进尔泰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眼睛亮得如同盛满了星河。
·胥颐“尔泰,我们的情分一定是最深最稳固的!连树都知道!”
福尔泰·“看到了,我的傻苍苍。”
尔泰稳稳接住扑过来的娇躯,无比自然地替她擦拭鬓角沾上的松针,动作轻柔,眼神宠溺得能滴出水来。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她耳边响起。
福尔泰·“佛祖在上,古松为证,这下夫人可放心了?”
胥颐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心满意足地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只觉得那松涛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诉说着地久天长。
阳光穿过颤抖的松针缝隙,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也洒在那满地的翠绿松针之上,如同铺就了一条通往永恒的青翠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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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