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芳斋-
翌日清晨，胥颐先去慈宁宫看望老佛爷，便赶往漱芳斋。
刚踏入殿门，气氛却压抑无比。
四大护卫都在，尔康一身朝服，和班杰明一下早朝就神色匆匆地赶来，脸上笼罩着前所未有的阴霾。
两人带来了一个噩耗。
看到胥颐进来，尔泰立刻迎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神凝重地摇了摇头。
胥颐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胥颐·“怎么了？你们每个人脸色都这么难看，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班杰明再也按捺不住，碧蓝的眼眸中充满了焦灼。
他立即将这个消息告知胥颐。
·班杰明·“皇上今早在文武百官面前已经正式宣布，将欣荣指婚给永琪，下个月十五成婚。”
他猛地看向脸色苍白的永琪，沉重的声音中带着质问。
·班杰明·“五阿哥你不是去争取了吗？你到底有没有行动？这样不是大势已去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下。
胥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她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板上钉钉的消息时，还是会感到一阵眩晕。
·胥颐·“皇上直接在朝会上宣布了？”
那不就真的再无转圜余地了吗？
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微弱的绝望。
尔康面色沉郁如水，声音低沉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
·福尔康·“不但宣布了，还让我、尔泰和我阿玛负责结婚大典的一切礼仪和筹备。”
他顿了顿，目光不忍得扫过永琪。
这旨意无异于将永琪最信任的兄弟，推到了操办他背叛小燕子的位置上。
紫薇心疼如绞地看向小燕子。
只见小燕子静静地坐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失焦，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下一具空壳。
·紫薇·“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吗？皇阿玛真的就这样彻底决定了吗？”
紫薇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颤抖的希冀。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尔康见永琪如同木雕泥塑般毫无反应，急得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摇晃。
福尔康·“永琪，你不是说去求你额娘吗？”
永琪仿佛被这摇晃惊醒，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击垮的茫然和死寂。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尔康又急又怒，目光转向失魂落魄的小燕子，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
福尔康·“小燕子，你不是说负荆请罪吗？到底有没有说点好听的？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小燕子被他的声音惊动，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灵动无比的大眼睛此刻一片灰暗，盛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她呆呆地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声音飘忽得如同梦呓。
·小燕子·“我好痛，我要去找常寿拿止疼药。”
她像是被痛苦驱使着，麻木地就要往外走。
听到小燕子这充满绝望的声音，永琪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他猛地回过神，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拦住小燕子，双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空洞的双眼，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永琪·“小燕子，他们是想存心逼走我！请你相信我，我再去做最后的努力。”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定了某种关乎生死的决心。
他转过头，目光如电般扫过尔康、尔泰和班杰明。
·永琪·“如果不成的话，我们大家的大计划就先办我和小燕子的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尔泰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诧，失声问道：
·福尔泰·“永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带小燕子一走了之吗？你阿哥的身份不要了吗？”
永琪的脸上却是一片视死如归的平静，他迎着尔泰震惊的目光，声音异常清晰。
·永琪·“现在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今天已经是二十五了，再不赶快行动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抬起手指向窗外，仿佛那看不见的皇权枷锁就在眼前。
漱芳斋内陷入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永琪双手拱起，朝着尔康、尔泰、班杰明深深一揖，目光恳切而决绝。
·永琪·“尔康、尔泰、班杰明，我的三位好兄弟，永琪拜托了！我求你们帮我好好计划一下，我现在已经心乱如麻，无法加入计划，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他顿了顿，眼神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永琪·“我现在我要再和我额娘摊牌一次，看看还有没有办法挽回。”
说完，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小燕子一眼，郑重地发誓。
·永琪·“小燕子，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娶欣荣！”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带着一股悲壮决绝的气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漱芳斋。
胥颐看着永琪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听着他那掷地有声的誓言，心中被巨大的震撼和悲悯填满。
她下意识看向尔泰，两人目光交汇，皆是满脸的无可奈何。
班杰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拍手，眼眸里充满了紧迫感。
·班杰明·“尔康尔泰，我们去会宾楼。永琪说的对，如果要行动，我们没时间耽误了。要走就得快点走，否则就走不掉了！”
尔泰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犹豫瞬间被坚定取代。
他看向胥颐，语速极快。
·福尔泰·“苍苍，你和紫薇留下来照顾小燕子。”
·胥颐·“好！你们快去吧！”
胥颐用力点头，眼神同样坚定。
看着尔康、尔泰、班杰明三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漱芳斋，消失在宫道尽头，胥颐的心跳得飞快。
另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
或许……她和紫薇晴儿可以去找欣荣，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把永琪和小燕子的情意、永琪此刻的痛苦和决心，甚至不惜放弃一切的疯狂都告诉她。再把她们的心里话，全都说给她听。
虽然她觉得这可能毫无作用，可能欣荣未必会听，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这无疑是一场与虎谋皮。
但为了小燕子，为了永琪，为了他们那渺茫的希望，她想搏一搏。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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