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镇-
尔泰搀扶着胥颐,两人沿着人迹罕至的小路,凭借着大致的方向,一路谨慎地向白河镇摸索前行。
胥颐虽强撑着,但脸色渐渐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一只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按在小腹上。
福尔泰·“苍苍,是不是不舒服?”
尔泰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立刻察觉了她的异样,心猛地揪紧。
胥颐不想让他过分担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声音里的虚弱却掩饰不住。
·胥颐“没事,只是有点累,不妨事的。”
尔泰的心沉了下去。
但四下无人,更别说车的影子了。
他不再多言,环顾四周,辨明方向后,果断道:
福尔泰·“来,我抱着你。坚持住,苍苍,我看到镇子的轮廓了,我加快脚步,马上找地方让你休息。”
他随即抱起胥颐,脚下步伐加快,却又极力保持着平稳,生怕颠簸到她。
胥颐靠着他,双手下意识勾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力量和焦急。
·
终于,在日落时分,他们赶到了白河镇。
小镇不算繁华,但也人来人往,总算有了几分安稳的气息。
尔泰无暇他顾,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面,很快寻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要了楼上最安静的一间上房。
福尔泰·“小心,苍苍。”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胥颐在床沿坐下。
见她咬牙手捂着肚子,脸色更显苍白,他立刻转身对跟进来的店小二疾声道:
福尔泰·“小二,快!去请镇上最好的郎中来!要快!”
说着,他塞过去一块碎银。
店小二见尔泰神色焦急,出手阔绰,不敢怠慢,连声应着跑了出去。
尔泰回身坐到胥颐身边,握住她微凉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福尔泰·“苍苍,再坚持一下。若是疼,你就咬我的手。都怪我,是我没能护好你,让你受惊了。”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额角的汗珠。
胥颐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
·胥颐“不怪你,当时情况危急。幸好,我们都没事。”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
·胥颐“只是……小福星会有事吗?”
福尔泰·“别怕,郎中马上就来了。”
尔泰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抚,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所有不安。
没过多久,店小二便领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郎中匆匆赶来。
尔泰立刻起身让开位置,紧张地站在一旁。
郎中旋即坐下,仔细为胥颐诊脉。
尔泰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郎中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片刻后,老郎中收回手,抚须道:
郎中·“还好有惊无险,两位不必过于忧心。尊夫人这是受了惊吓,加之奔波劳碌,以致胎气略有震动,脉象稍显滑利不安。好在夫人底子不错,目前看来并无大碍。”
尔泰和胥颐闻言,同时松了口气。
郎中继续道:
郎中·“老夫开几副安胎定神的方子,按时服用,最重要的是务必静养数日,切勿再劳心劳力,情绪亦要保持平和,切莫大悲大喜。”
福尔泰·“多谢老先生!”
尔泰连忙道谢,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半。
他亲自送郎中出门,仔细记下煎药注意事项,又付了诊金。
回到房间,见胥颐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心下稍安。
福尔泰·“苍苍,你先好好躺着,我去抓药。”
尔泰帮她掖好被角,柔声道。
胥颐点点头,确实感到一阵阵倦意袭来。
尔泰动作迅速地抓回药,交代客栈厨房小心煎煮后,又回到了房间守着胥颐。
看着她闭目休息,但睫毛仍不时轻颤,显然并未完全入睡,心中仍是忧虑重重。
待药煎好,他小心地喂胥颐服下,看着她重新躺好,呼吸渐渐平稳,才稍稍安心。
他坐在床边,回想起郎中的话,心中思绪万千。他对于女子孕产之事知之甚少,今日之险更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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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胥颐睡熟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又去了郎中的医馆。
老郎中见去而复返的尔泰,有些诧异。
尔泰郑重地拱手行礼。
福尔泰·“老先生,晚辈冒昧再次打扰。内人如今身怀六甲,晚辈是初次经历此事,心中实在惶恐,不知这孕期之中,还有哪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恳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老郎中见尔泰言辞恳切,又这般关心妻子,他捋须点头,心中不甚赞许。
他详细地向他讲述起饮食宜忌,寒温调节,以及何时需格外小心,且出现何种情况又需立即就医。
尔泰听得极其认真,仿佛回到了幼时聆听太傅讲课一般,将郎中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刻在心里,不懂之处还反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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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尔泰才辞别郎中,带着满满的学问和抓来的几包安胎药,回到了客栈。
房间内,胥颐还在沉睡,烛光映照着她恬静的睡颜。
尔泰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心中充满了保护欲和责任感。
他望向窗外白河镇的夜色,目光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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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