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
经过连日颠簸,众人终于抵达南阳。
这里有箫剑的八拜之交,他们可以暂时在贺家跨院住下。
安顿下来的第一夜,或许是连日奔波积压的疲惫终于爆发,胥颐竟难得地睡沉了,待她次日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尔泰早已起身,正轻手轻脚地整理着屋内的物件,见她醒来,眉眼间立刻染上温柔。
福尔泰·“苍苍,醒了?”
他走到床边,伸手理了理她颊边有些凌乱的发丝。
胥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想说什么,却被窗外隐隐传来的争执声打断。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明显的火气和激动,打破了清晨应有的宁静。
尔泰也听到了,他与胥颐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浮起同样的疑惑与担忧。
不多久,他们推开房门,循着声音慢慢走到连接跨院与前院的小门处。
只见院子里,永琪和箫剑面对面站着,两人脸色都极为难看,尤其是永琪,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尔康、紫薇、晴儿、班杰明和小燕子都围在一旁,神情紧张,气氛剑拔弩张。
胥颐轻轻走到晴儿身边,见她秀眉紧蹙,满脸写着为难,便低声询问道:
·胥颐“晴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永琪和箫剑怎么又吵起来了?”
晴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原来,起因是箫剑又一早在院子里指导小燕子练习功夫。
这难免会有些亲密的身体接触,但在一直暗暗关注着小燕子的永琪看来,却格外刺眼,他的心中早已埋下醋意。
再加上这一路逃亡,箫剑对小燕子的照顾确实颇为周到,种种细节累积,让永琪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他再也按捺不住,快步上前,一把隔开了小燕子和箫剑,语气冲撞。
永琪·“箫剑!练功就练功,你有必要和小燕子靠得这么近吗?”
箫剑·“永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教她功夫!”
箫剑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一怔,随即脸色也沉了下来。
永琪醋意翻涌,口不择言。
永琪·“教功夫?我看你是别有用心!这一路上你对小燕子未免太过关心了!你……”
箫剑·“永琪!你胡说八道什么!”
箫剑厉声打断他,眼中已有怒意积聚。
永琪寸步不让,积压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
永琪·“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眼看两人越吵越凶,几乎要动起手来,小燕子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
箫剑看着眼前因嫉妒而几乎失去理智的永琪,又看了看周围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知道这误会不能再继续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目光如炬地盯住永琪,声音清晰地抛下了一记重锤。
箫剑·“永琪!你别再发疯了!小燕子,她是我的亲生妹妹!”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整个院子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得顿在原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风停止了流动,树叶仿佛也停止了摇曳。
小燕子是箫剑的亲生妹妹?
胥颐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尔泰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收紧揽着胥颐的手。
尔康和紫薇面面相觑,班杰明碧蓝的眸子里也充满了惊诧。
晴儿虽已感觉到箫剑对小燕子的感情非同一般,却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真相。
而最震撼的,莫过于小燕子自己。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箫剑,又看看永琪,仿佛听不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燕子·“箫剑,你在说什么啊?”
箫剑看着妹妹茫然无措的样子,心中的酸楚与激动交织,他转向小燕子,开始讲述那段被尘封了十九年的往事。
箫剑·“小燕子,以后不要再说我们没有姓。我们姓萧,你的名字叫萧云,我的名字叫做萧风,就是风起云涌里面的两个字。”
他们萧家,本是浙江的大户人家。
但十九年前,他们遭仇家追杀,爹被害死了,娘也跟着殉情而去……
他和尚在襁褓中的妹妹被迫分散,一个由家仆送往云南的堂叔处抚养,一个则由奶娘交给北京的一个世伯。
可谁知,奶娘路上生病,和妹妹一同被尼姑庵收留。但无良的奶娘病好后,竟抛下了妹妹,自己逃回了杭州。
随着调皮捣蛋的妹妹长大,竟自己偷偷溜出了尼姑庵,自此便失踪了。
这些年,箫剑漂泊四海,踏遍大江南北,就是为了找到他的妹妹。
直到收养过妹妹的静慧师太告诉他,她在北京看到祭天游行的还珠格格,觉得浓眉大眼的她宛如当年的小云。
箫剑赶至北京,便一直留意着小燕子。
这每一个字都像重锤,郑重地敲在小燕子的心上。
她不再是孤儿了。
她有名字,她叫萧云,她还有一个失散多年却从未放弃寻找她的亲哥哥。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小燕子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猛地扑向箫剑,声音哽咽得语无伦次。
小燕子·“哥哥!你是我哥哥!我有一个哥哥!”
她一遍遍地喊着,仿佛要将这十九年来缺失的称呼一次性补回来。
哭了一会儿,她又猛地松开箫剑,像个得到最珍贵宝贝的孩子,兴奋地拉过每一个人的手,又哭又笑地高声宣布。
小燕子·“永琪!你听到了吗?我有哥哥了!”
她的喜悦是如此纯粹而具有感染力,冲散了之前所有的紧张与误会。
小燕子·“你们听到了吗?箫剑竟然是我的哥哥!我有名字!我叫萧云!”
胥颐看着小燕子那欢喜到几乎要跳跃起来的模样,看着她眼中闪烁的璀璨光芒,自己的眼眶也瞬间湿润了。
她真心实意地为小燕子感到高兴,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如同暗夜里骤然亮起的星辰,温暖了所有人的心。
尔泰感受到胥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福尔泰·“真好,是不是?”
·胥颐“嗯!”
胥颐用力地点点头,泪水滑落,嘴角却扬起了由衷的微笑。
是啊,真好。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