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布上陈谦雪的轮廓,那些细腻的笔触将她的傲慢与阴险刻画得淋漓尽致。顾暖说得对,当施暴者被置于聚光灯下,她的每一处瑕疵都将无所遁形。
"我已经联系了市青年报的记者,"顾暖将调色盘放在窗台上,"他们说对这种反映校园真实生态的艺术作品很感兴趣。"月光在她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不过陈谦雪的父亲是校董,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月点点头,从书包里取出一个U盘:"这是我这几天整理的证据,包括她篡改考试成绩的记录,还有她指使别人在论坛散布谣言的聊天截图。"她的声音依然有些发抖,但眼神已经不再闪躲。
第二天清晨,沈月刚走进教室就察觉到异样。陈谦雪的座位空着,她的几个跟班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朝这边投来不安的目光。黑板上不知被谁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粉笔灰簌簌落下。
午休时分,顾暖急匆匆跑来:"陈谦雪去美术室了!"沈月的心猛地揪紧,两人飞奔到美术教室,推开门时正好看见陈谦雪举着美工刀站在画架前。
"住手!"沈月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陈谦雪转过身,她今天罕见地没化妆,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握着美工刀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以为画几幅画就能扳倒我?"陈谦雪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爸爸是校董,只要他一句话,你们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沈月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那你大可以试试。不过在那之前,要不要先看看这个?"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视频:陈谦雪深夜潜入教务处,正在篡改考试成绩。
"你......"陈谦雪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要感谢你总是戴着那条施华洛世奇手链,"顾暖从画架后走出来,"月光下反光太明显了,连监控都拍得一清二楚。"
陈谦雪踉跄着后退,美工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目光在画作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游移,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爸爸......"
"你爸爸刚刚被纪委带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林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这是教育局的通报,涉嫌贪污受贿。"他看向沈月,眼神中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之前......"
沈月摇摇头,转向已经瘫坐在地上的陈谦雪:"你知道吗?我画这些画不是为了报复,而是想让你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她蹲下身,平视着陈谦雪的眼睛,"那个会在下雨天给流浪猫撑伞的女孩,去哪了?"
陈谦雪浑身一震,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碰画中那个面目狰狞的自己,却又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
三天后的校园开放日,《优等生》系列画作如期展出。沈月站在展厅中央,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顾暖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听说陈谦雪转学了。"
"嗯。"沈月抿了一口,甜腻的温暖在舌尖化开,"希望她能重新开始。"
"对了,"顾暖眨眨眼,"林深让我把这个给你。"她递过来一个崭新的素描本,扉页上工整地写着:"给最勇敢的画家。"
沈月翻开素描本,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梧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像一幅未完成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