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亨的渔夫帽檐低低压着，几乎要把手机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恶评给碾碎。窗帘没拉严实，缝隙间漏进来的霓虹灯光，像一道道冰冷的利刃，在他颈侧切割出一道道仿若牢笼的光影。床头柜上的橘子软糖，不知何时已渐渐融化，变成一滩黏稠的琥珀色，像极了之前被他愤怒撕碎的诊断书上，那些仿佛带着恶意渗出的病理术语。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柾国踹门而入，那动静大得，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给震醒，连栖息在吊灯上的夜光贴纸都被惊得仿佛要展翅飞起来。只见他左手拎着个711的塑料袋，里面冰袋的一角露了出来，旁边还挤着韩式辣酱，右肩则扛着从道具组顺来的星空投影仪，那模样，活脱脱像个慌慌张张闯进凶案现场的喜剧演员，让人忍俊不禁又倍感无奈。
“金导演，”柾国一边说着，一边把辣酱挤在诊断书的碎片上，随意拼凑出一条抽象派的海岸线，“网友说你焦虑发作的样子像被门夹的章鱼——”话还没说完，他就猛地启动了投影仪，一瞬间，MSG舞台那璀璨的银河如瀑布般倾泻在墙面上，绚烂夺目，“但我觉得更像这段bridge的变奏。”
泰亨蜷缩在床角，洞洞鞋上粘着的私生饭跟踪器，红灯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仿佛是个阴魂不散的恶魔之眼。“他们说我吞药是为了艹破碎人设……”他嗓音沙哑，还裹着芝加哥那场演出时吞下的冰碴，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柾国见状，突然伸手掀开他的卫衣下摆，只见医用胶布下那些还未愈合的勒痕，正随着中央空调吹出的风，有节奏地起伏着，像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还记得2015年吗？”柾国轻声说着，把一罐冰镇汽水贴在他后颈，试图给他带去一丝凉意，“你说耳返漏电就当是免费烫发服务。”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泰亨锁骨处的夜光纹身，那里新添了一串降B小调的音符，仿佛在记录着他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现在这些谣言，不过是更高级的耳返漏电罢了。”
窗外，私生饭的无人机还在不知死活地嗡嗡作响，那声音就像恼人的苍蝇，让人烦躁不已。柾国突然火冒三丈，猛地拉开落地窗，把星空投影仪对准夜空，狠狠按下按钮。MSG舞台的灯光数据被他巧妙篡改成一个巨型中指的图案，就这么在曼哈顿的天际线上空不停地循环播放，像是在向那些恶意与不公发出最有力的抗议。泰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眼泪，就在这时，柾国趁机将抗焦虑药片碾碎，悄悄放进香蕉牛奶里，递到泰亨面前，轻声哄道：“喝下去，这是汉江水的魔法药，喝了就没事了。”
凌晨1:47
在由浴室改造的临时录音棚里，狭小的空间弥漫着一种别样的静谧与紧张。我们把浴巾严严实实地塞进门缝，试图隔绝外界那些烦人的噪音。泰亨费力地踩着马桶盖，专心调试着混音器，脸上满是专注的神情。我则蹲在浴缸里，拿着电动牙刷，有节奏地制造着鼓点，那嗡嗡的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突然，泰亨动作一顿，将诊断书扫描进采样库，那些令人心寒的医疗术语瞬间被转码成刺耳的工业噪音，又混着私生饭偷拍视频的音轨，在瓷砖墙面上撞出一道道诡谲的和声，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诉说着他们所遭受的不公。
“听这个！”泰亨兴奋地按下播放键，网络暴力的机械朗读声被他特意降调处理，听起来竟带着一丝诡异的韵味，“现在像不像《血汗泪》里被删减的恶魔低语？”
我眼睛一亮，伸手扯开黏在淋浴间的巡演日程表，用荧光笔在“芝加哥”字样旁，认真画了只比着中指的柴犬，那模样栩栩如生，透着一股倔强与不服输。“明天安可场，我要在solo部分加这段——”话还没说完，花洒突然喷出热水，腾腾的蒸汽瞬间弥漫开来，恍惚间，十几岁那年我们躲在消防通道里写的歌词本，仿佛在蒸汽中浮现，那些青涩而又充满梦想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
下午2:11
彩排现场热闹非凡。泰亨踩着改编版《春日》那富有节奏感的鼓点，帅气登场。舞台上的威亚绳被故意缠成心电图的造型，仿佛在诉说着他们跌宕起伏的心情。当私生饭那些不堪入耳的诽谤录音从舞台音响里突然炸响时，前排原本举着“过呼吸”灯牌的粉丝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集体噤声，整个现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是送给第五大道诊疗室的安可曲！”泰亨大声喊着，猛地撕开特制演出服，内侧竟然贴满了被他篡改的诊断书——“焦虑”两个字被他用荧光笔改成了“烈性浪漫”，“创伤后应激”则被他画成章鱼触须的模样，充满了创意与反抗精神。
我抱着那把用喷漆改造过的破吉他，加入其中，琴弦上还沾着昨夜碾碎的药粉，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力量。
深夜，庆功宴结束后，我们来到消防通道透气。泰亨拿着颁奖典礼的奖杯，直接当成酒杯，往里面倒满香槟，还丢了几颗偷渡出来的橘子软糖进去，看着它们在香槟里上下沉浮。手机上热搜正在实时刷新：V医学奇迹#、#诊疗室音轨艺术、#TK把黑评编成五线谱#。
“田医生，”泰亨醉醺醺地咬开新药瓶，眼神带着一丝迷离，“现在我该吃什么处方？”月光温柔地洒在他身上，掠过他锁骨下新纹的降B调符号，仿佛为他披上一层梦幻的纱衣。我笑着摘下医用腕带，轻轻缠住他手腕，调侃道：“每日三次，每次凝视我的腹肌二十分钟。”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这宁静的夜。我们交握的手掌，正把那些谣言的残片折成纸船，仿佛要让它们随着风飘向远方，再也不要回来。纽约的夜风裹挟着药粉、汗水和还未干透的舞台漆的味道，在这逃生通道里，酝酿成一个新的风暴眼。然而，我们知道，我们的安可曲，永远比那些恶意的诽谤快一个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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