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 7月19日 周五 东京神田川 阴转晴
上午11:23 鮨 玄海 檐角风铃
木门推开时惊动了铜铃，泰亨帽檐上黏着的舞台金粉簌簌落在榻榻米上。店主擦拭桧木台面的手顿住了，他围裙沾着的醋渍让我想起智旻哥跳舞时甩落的汗珠。"像两只淋雨的雏鸟呢。"老人笑着往茶碗里斟麦茶，蒸笼的白雾模糊了他腕间褪成青灰色的吉他纹身。
泰亨正用筷子尖拨弄山葵泥，夜光涂料在他指甲缝里闪烁："昨天音响故障时，硕珍哥的表情..."他忽然压低声音模仿大哥瞪圆眼睛的模样，"活像生吞了活章鱼！"我呛了口热茶，他趁机把芥末抹在我筷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狡黠的光。
正午12:15 昆布桶的私语
"尝尝这个。"店主推来两贯星鳗寿司，焦糖色酱汁让我想起南俊哥收藏的黑胶唱片纹路。泰亨咬下去的瞬间突然僵住，酱汁顺着颤抖的嘴角滑落——那晚被退回的demo带在汉江边漂流时，水面也泛着这般破碎的油光。
"二十五年前..."刀刃剖开鰤鱼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白鸽，"我在下北泽弹贝斯，主唱总说我的solo像没挑净的鱼刺。"老人掀起昆布桶的动作，与记忆里PD nim掀开旧钢琴盖的某个雨夜重叠，"现在懂了，沉默..."他抹去案板上的血水，"才是最好的过门。"
泰亨突然抓住我手腕，芝加哥威亚绳的勒痕在他掌心发烫。酱油碟里晃动的倒影中，穿皮衣的乐队青年正与白发匠人重合，弹贝斯的手如今稳稳握着柳刃刀。
下午1:09 冰柜里的叹息
空调滴水声像打碎的节拍器。泰亨把牡丹虾寿司举到灯光下，虾尾透明的蓝色血管让我想起玧其哥作曲时爆青筋的手背。"如果..."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淹没在冰柜嗡鸣里，"如果当初没删掉那段歌词..."
老匠人突然用刀背敲击桧木台面，咚——咚——咚——与当年PD nim用打火机敲击谱架的频率严丝合缝。"看这条金枪鱼。"他挑起片带血丝的赤身肉，"最疼的伤..."山葵辛辣刺得我鼻尖发酸，"会变成最鲜的味。"
泰亨的银勺"当啷"撞到瓷碟。2017年那个雪夜，我们在公司天台上烧毁废弃乐谱，火星也是这样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此刻他锁骨处的项链从衣领滑出，装着出道前头发的玻璃管正在冰柜冷光中摇晃。
午后2:33 玉子烧的余温
结账时发现餐巾纸背面洇开的音符，泰亨突然用蓝光笔在店主围裙画了只鲸鱼。玻璃门推开时，他腕间的夜光涂料在阴天里荧荧发亮："其实昨天彩排时..."风掀起他卫衣下摆，露出后腰未愈的威亚淤青，"我听见PD nim在耳机里咳嗽。"
我们沿着神田川慢慢走，他往我口袋里塞了块温热的玉子烧。对岸便利店飘来《春日》的前奏时，泰亨忽然跳上防汛堤的石栏，张开双臂的样子像极了芝加哥场吊威亚的模样。
"要接住我啊田柾国！"他笑着向后仰倒，夜光鲸鱼从袖口游进暮色。我张开的手臂触到他汗湿的脊背时，听见我们重叠的心跳正补全demo里缺失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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