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囚禁

"滴答，滴答..…”

阴湿昏暗的地下，暗无天日，无尽的黑暗陪伴了初旧容的悠悠岁月。

寒气在皮肤上凝成铅灰色的露。万古千秋，历经时间的吞噬，初旧容浑身已全然无知觉，体内每一处灵脉似已溃烂不堪。

“师尊。”

倏地，阴恻恻的声音回响在这狭小的地下囚笼，如从地狱爬出的厉鬼。

出口传来微微声响，初旧容没有动作，保持原来半跪在地下的姿势，全身无力。

楚湘脚步缓慢，悠悠走到初旧容半跪的身子前。

他抬起手强迫抬起初旧容下巴，迫使初旧容不得不抬眼正视起这个囚禁自己多年的“好徒儿”。

楚湘摩挲着她的下巴，眼底对自家师尊汹涌的爱意毫不掩饰。

“还是不答应吗，师尊?”

初旧容不做回答。如死水般的眸子平静地直视楚湘，没掺杂任何情感。

楚湘内心狠狠刺痛，不断隐忍自己想强行将师尊按倒在地的冲动。

原来师尊她……还是不肯接受他的爱意吗?

"……楚湘。”

熟悉又陌生的清冷声线再次响起。楚湘身体猛然一颤，眼含欣喜望向初旧容刚说完话闭上的红唇。

这是那么多年来，师尊第一次肯对他说话......

初旧容眉眼淡漠，似是如他刚被师尊捡回的那天和毫无区别。可他深知，他们必定回不到从前了。

“这样有何意义?"

初旧容嗓音略微沙哑，对着楚湘一字一句吐出那句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

对啊，有何意义?

楚湘沉默低头，以初旧容的性子更不可能继续说话。

楚湘此时已经放下了抬起初旧容下巴的手，改为在一旁用手轻轻卷着初旧容身上血淋淋墨黑衣裳的一角，静静看着初旧容那张艳丽的侧脸。

话说初旧容这张脸真如画儿中美人一般，唇红齿白。一对桃花眼流转水润之光华，似能勾人心魄，勾走了当年他那年少的心。

可如今，那对桃花眼里已然没有了光，只留得那空洞的双眸，分不辩什么情绪。

楚湘发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内心深处仿佛被千万根淬了毒的长针狠狠刺穿，无法呼吸。

"......师尊，若恨徒儿，便杀吧。”他想明白了。师尊她的心，大抵是空的。

听清楚湘说的什么话，初旧容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沉闷了良久，才缓缓流出一个字。

"……好"

初旧容发力慢慢汇聚起体内仅剩的那一点灵气到金丹。

被囚禁前她是大乘期修为，只差一步便可飞升成仙，可从未想到有楚湘这个变故。

而这一关，便是五百余年......

楚湘看着她紧闭双眸汇聚灵气，忽而明白了她想怎么做。

她想自爆金丹。

楚湘内心苦笑一声，原来...师尊已经恨他到宁愿与他同归于尽吗?

在初旧容自爆的前一刻，初旧容突然把头凑到楚湘身边，唇贴近他的耳旁，用了比平往大一点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抱歉。但，没有不爱你。”

缕缕凉风轻刮过楚湘耳垂，丝丝入 心。

嗯?师尊并非不爱自己?!

未等楚湘追问，大乘期金丹爆炸的巨大轰鸣声便响彻整个修真界东桐陆。至此，修真界再无长留仙尊与她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