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爆破现场的不速之客》

“彭洋！你踩碎了我的引爆器线路！”

周小玄的怒吼混着混凝土碎屑飞溅的声音，在废弃厂房里回荡。她蹲在爆破装置前，工装裤膝盖处渗出的血渍正缓缓晕开，而本该在警戒线外待命的急救员彭洋，此刻却抱着只浑身沾满机油的小灰猫，蹲在她身后不到两米的位置。

“你的引爆器旁边漏了个通风口。”彭洋晃了晃手里的医疗箱，小猫爪子上缠着的蓝色绷带格外显眼，“这小家伙卡在里面叫了十分钟，爪子都磨出血了。”

周小玄咬碎后槽牙，盯着爆破倒计时上跳动的“03:47”：“职责是救人，不是救猫！”

“可它刚才挠开了我急救箱的吗啡针剂。”彭洋忽然笑起来，指尖轻轻蹭了蹭小猫的下巴，“说不定是来给你当爆破吉祥物的。”

远处的狙击镜突然晃了晃。陈宇压下瞄准镜，看着镜头里扭打般的两个人影——周小玄正用爆破钳指着彭洋，而后者用身体护着怀里的猫，扫过她脚边的C4炸药。

“周小玄，保持冷静。”陈宇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彭洋，退到安全距离。”

“他退了，猫就会踩到我的压力触发装置。”周小玄 gritted teeth，却在小猫忽然跳上她膝盖时，本能地伸手托住它发抖的身体，“靠！这猫比彭洋还会添乱！”

彭洋趁机掀开医疗箱，碘伏棉签在小猫爪子上轻轻转动：“伤口需要消毒，你有酒精吗？”

“有，在我防爆腰带第三格。”周小玄说完才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我——”

“上次拆汽车炸弹时，你用酒精给我擦过伤口。”彭洋的声音突然低了些，指尖在她腰带上熟练地摸索，“当时你说狙击手的手比爆破手稳。”

周小玄的耳尖发烫，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彭洋替她挡住飞溅的玻璃碎片，自己手臂划开道深长的口子，却坚持先给她处理擦伤。此刻小猫舔着她指尖的机油，尾巴卷住两人交叠的手腕，像根温热的纽带。

“倒计时一分钟。”陈宇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彭洋，带猫撤离，周小玄准备远程引爆。”

“不行，压力装置必须手动解除。”周小玄按住小猫不安分的爪子，忽然扯下脖子上的爆破手环，“彭洋，把猫给我，你去切断总电源。”

“你流血过多会晕倒。”彭洋按住她肩膀，医疗箱里掉出块猫饼干，被小猫叼起来晃了晃，“让它替我们选线路——叼到哪根，就剪哪根。”

周小玄挑眉：“你疯了？”

“上次它挠开吗啡针剂，救了被钢筋压住的工人。”彭洋把三根引线摊在掌心，小猫歪着头看了看，忽然叼住中间那根泛黄的线，“就选这根。”

“泛黄的是旧线路，可能连接备用炸弹！”陈宇的警告声里，周小玄已经举起了断线钳。

“相信它。”彭洋的手掌覆上她手背，小猫的胡须扫过两人交叠的指尖，“就像我相信你。”

断线的脆响与心跳重叠的瞬间，倒计时定格在“00:00”。周小玄瘫坐在废墟里，听着小猫在彭洋怀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忽然笑出声：“彭洋，你下次再出现在我的爆破点，我就——”

“就给我和猫都发爆破许可证？”彭洋替她说完，掏出块干净的纱布按在她膝盖上，“陈宇刚才说‘挺可爱的’，指的是猫还是我？”

远处传来陈宇收拾狙击枪的声音：“指爆破现场出现的所有活物。”他路过两人时，往小猫头上轻轻弹了下，战术背心里掉出个小铁罐——是猫用营养膏。

周小玄看着彭洋给猫系上写有“爆破组荣誉成员”的项圈，夕阳从坍塌的屋顶漏进来，在三人一猫身上织出金色的网。她摸了摸小猫爪子上的蓝绷带，忽然发现那颜色和彭洋急救箱的内衬一模一样。

“下次爆破点……”她晃了晃手里的断线钳，小猫立刻扑过来抓钳头的反光，“记得给猫准备防爆头盔。”

“收到。”彭洋笑着把医疗箱改造成猫窝，里面还混着几支没拆封的肾上腺素，“不过它更需要个名字——比如‘爆破’怎么样？”

陈宇的声音从废墟外传来：“叫‘引信’更贴切。”

晚风卷起灰尘，却掩不住小猫欢快的叫声。周小玄望着彭洋认真给猫检查爪子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总在爆破点出现的急救员，比任何防爆装置都更让她安心。而远处的狙击镜里，陈宇勾了勾嘴角，把这一幕连同暮色，一起收进了瞄准镜的十字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