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出在羊身上

朝青市.夜

沈林江原本是住校的，因为他小姑回来了，他妈妈帮他请了一天的假到明天中午，自然喜气洋洋的。

“小姑，你今天晚上的消费我全包了。”沈小少爷大手一挥，得意的朝池归说道。她故作惊讶的问了一句:“哎呦，沈总最近在哪发财呀？我今晚消费能由沈总买单，真是三生有幸啊。”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几年你每月按时打来的零花钱我都没花呢，都有小几万了，你就说羊用不用了？”

“羊说她用。”她无奈一笑道。

沈临江和池归只差了十几岁，当年出事后池归便跟在沈劫生旁边生活了，一直都是由沈劫生抚养长大。一年后沈临江便出生了，姑侄俩极为要好，她占据了阿江童年的人。

沈临江带着池归逛夜市街，朝青市是一座有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外来人口也多，是一座包容性很强的城市。池归几年没回来，朝青市的许多地方早已变了模样，因此她倒是看什么都新鲜，落得个自在。

反观沈临江，可谓是半大小子饿死老子。一路下来就是不停在吃，5根手指头，各提着不同的小吃。

“你不是刚吃饭吗？你在家你爸妈是饿着你了吗？怎么吃的跟个饿死鬼投胎了一样？”她怕他撑坏，撇了眼，正狼吞虎咽吃着热干面的沈临江。她这个侄子倒是挺瘦的，遗传了家里优良的基因，初一就长得很高了。估计再长就有1米8几往上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纯饿，不懂干什么。好饿”

“行吧。你别把自个儿撑坏就行。”

“不会，不会，我又不是3岁小孩了。”

池归坐在沈临江对面，不想吃什么东西，边玩手机边看着这小子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小姑，你今天晚上回家住吗？我爸说你今天晚上得回家住。”

“不太想回了，太远了。”她关了手机，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说。沈临江抹了抹嘴，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问了一句:“那你睡哪？住酒店啊？有家不住住酒店。”她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有些得意的看着侄子:“你觉得你姑现在还没有房子吗？住酒店就不麻烦了嘛？”

“哎呀，我姑发达了。”他急忙接过来，看了看问了一下:“哪里的房？”

“边景和苑，还挺大的，三室一厅了。我给你留了个房间，只装修了主卧和其他地方。你的房间都没装修。我得看看你想法，才好装修。”，

说到这，阿江便闹着要去看了，说是要去巡视自己的新房间。她想了会儿，反正新家离这小子的学校近，让他明天中午自己去上学就行了，她上班。今晚就不回去住了，顶多挨她哥唠叨两句而已。

“就说好啊，你房间现在就只有基础摆设，沈大少爷，你可别嫌弃啊。”池归低头打车道。

——————

“咔嚓。”

门刚打开，身后的沈临江便窜了进去，池归则懒洋洋的跟在他身后锁上门。

“我嘞个豆，客厅这么大。你还打通来做书房啊。”他坐在外边的沙发上，只见池归几乎把客厅打通来了。阳台全是大落地窗，在这里晒太阳刚刚好。

池归换好鞋后，先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指了指里边。:“最里边的是主卧，外边是两间客卧。你自己去想一想你住哪边的房间，我好装修。”

“那你另一个房间做什么？”

“我也不懂，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倒是不在乎懒洋洋的回他。

沈大少大手一挥，选了房间后又交代好他小姑如何装修自己的房间才去睡的觉。

池归去卫生间洗过澡，将今天一身的疲惫洗去后。坐在沙发上喝水，她的头发还有些没干，也没有管了。短发不久就会干，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开始工作。

她在装修时特意买了两块大白板回来 ，方便整理线索和头绪。一块白板上已经写上了这次少年案的线索，刚才怕沈临江看到影响不好，放在了阳台上，索性直接在阳台上写了。

李凯明，18岁，性别男，a中一名在校高三生。重组家庭，其生父是一名公司高管，继母是家庭主妇，有一名继妹，继母如今育有一名胎儿。

死亡原因:头颅与脖子处遭利器分割，创面几乎平整，目前尚未找到头部。

走访记录:其父工作繁忙，曾在死者厌学期间发生过争吵。据班主任回忆，李某前期成绩优异，后期不知为何原因，成绩一落千丈。

她没有把今晚上和吴征推测出的想法写出来，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大部分是两人的猜测。这样看他们的案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如一团麻线一般混乱不堪，也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犯罪嫌疑人。

“嗡嗡嗡”

池归还在看着白板发呆，放在客厅的手机却突然响起。原本寂静的客厅发出的声音，引起了池归的注意。

她放下笔起身去接电话，下意识看来电显示是属于滇南的陌生号码。池归微皱眉，还是接了电话。

“池组。”

一声很低沉的男声响起，她抬了抬眉毛，显然听出了他的声音，走到阳台回了一句:“林队。”

那头笑了一下，未免和她抱怨了几句说:“你大忙人呐，调任至朝青也不说。 害我们一顿好找，原本的电话也打不通，你要上演大变活人呢。”

“是吗？我刚接到这个陌生号码，要不是滇南的，我就挂了。毕竟半夜11点钟来的电话 也不是时候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林毅很受用，在滇南的办公室里坐着，倒也不和池归客套:“纸鸢的消息很久都没有收到了。”

“纸鸢？”

她沉思了一下，纸鸢是一个代号。在他们这个计划中，屡建奇功。那名警察已经在这个岗位14年了，在这个领域有极高的威望。池归没有见过这名警察，她入警比他晚了整整10年。听说姓盛，是她唯一知道的消息。

“是，我们没接到他的消息，已经有一年多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还想让我去当掮客？我都回来养伤了。下次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顺手点了一支烟，看着朝青市的夜景，许久才说:“我作为线人，对于纸鸢的了解不多。他的消息半年不来一次不是很正常吗？”

“这倒也是。但是组织说这条线最近有些不对劲，我们是怕他出事才来问你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哈哈大笑的。

“话说回来，我们厅原本不是让你回省厅工作吗？怎么又要市局给你调到朝青了？”

“我哥哥一家在这儿，我爷爷也在这儿。在这我才有挂念，在滇南那边没有什么意思。”她咬了咬烟有些无所谓的。

“哦，对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有话就说。”

林毅莫名的笑了起来:“几天前，我带着阿贵去南城开会。见到了你的前老相好，我们说原本要联系你。市局也不同意告诉我们你的消息。想着你调回朝青了，你的前男友应该知道，谁懂那小子死活不肯跟我们说。”

她听到吴征那件事有些无力:“你提他干什么？明知道我不想提他，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那头林毅还在说别挂别挂，池归却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后，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仰起了头，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