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头

“最后一箱了。”祁年把箱子“咚”地往地上一放，声音闷闷的，像是砸在人心上。

“搞定了，先把我那堆拆了吧，再不拆真要臭了。”黎簇指了指面前那堆摞得歪歪扭扭的盒子，语气里带着点催促。

一旁的杨好眉头拧得死紧，嘴巴动了动，“啧”了一声才开口：“能不能自己拆自己的？”

“对啊，鸭梨。”苏万立马附和，眨巴了两下眼睛，“你看啊，手啊脚的咱还能忍忍。可要是拆到装头的箱子……咦，我实在受不了！你还是自己拆头那箱吧。”

黎簇盯着他们俩看了几秒，没说话，转头看向祁年，眼神里有点无奈也有点期待。

祁年看懂了他的意思，悄悄挪到苏万和杨好身边站着。这一瞬间，黎簇觉得自己像是孤立无援的敌对阵营，对面仨人却站成了统一战线。

“先不说别的，我哪知道哪箱是装头的？”黎簇的声音有点冲，手指尖微微发颤。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快递，叹了口气，心里暗暗认命——毕竟这些包裹原本就是寄给他的，他们也是被他硬拉来的。

“行吧行吧，我来拆，不过你们别跑太远，听见没？”黎簇抬眼瞪向对面三人。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地答应，语气格外响亮。

黎簇伸手去开箱子，动作干脆利落。祁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连着拆了好几箱，每次都是眯着眼睛，似乎怕看见什么骇人的东西。等拆到这一排的最后一箱时，他的手突然顿住了，眼皮猛地睁开，整个人僵在那里。

苏万和杨好见状不对劲，赶紧凑过去探头一看，下一秒就后悔了——只见一颗类似“人头”的东西浸泡在冰块之中。

三个人条件反射般撒丫子往外跑，“砰”一声撞开门冲出仓库。祁年虽然没看到里面的情况，但也提着刚买的矿泉水走了出来——主要是里头的空气实在是让人窒息。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祁年是怎么想的。

祁年瞧见苏万和杨好弯着腰在门口干呕，而黎簇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祁年慢悠悠晃到黎簇身边，递过去一瓶水，“咋样？现在知道我之前啥感受了吧？”

黎簇接过水，默默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祁年不再多说什么，又走到苏万和杨好那边，一人塞了一瓶水，接着靠在门框上观察他们的表情变化。

吐完的苏万直起身，虚弱地挥手擦了擦嘴，“鸭梨，我真的撑不住了，要不然算了吧……”

黎簇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不行。咱们必须把‘头’捞出来。你们去找点布铺地上，剩下的人跟我进去。”

杨好闻言皱了皱鼻子，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嘟囔了一句：“行，干就干！不过你要负责啊！”

“放心，反正你们也不敢。”黎簇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重新走回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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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年看着苏万和杨好从角落里翻出几块破布铺在地上，拍拍手示意准备妥当。

黎簇二话不说搬起一个箱子开始拆，钊开冰后，他忽然停下动作，扭头喊道：“喂！你们快来看，这根本不是人头，是木偶！”

“扯淡呢你！”杨好根本不信，嘴角撇得能挂个油瓶。

但祁年已经走了过去，他凑近扫了一眼，迅速回头朝苏万和杨好招手，“真的，这确实是木偶。”

“呵，还以为全是真的的呢，小子运气不错嘛。”祁年暗自嘀咕，同时忍不住抬头瞥了眼黎簇。

黎簇察觉到他的目光，随手指挥苏万和杨好把布铺平整，顺便问了句：“怎么了？”

祁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让开位置，轻飘飘接了一句：“就觉得你还挺幸运的。”

“幸运个鬼！天天看这些快递烦都烦死了。”黎簇一边吐槽，一边继续忙活着。

此时，苏万捏着鼻子皱眉抱怨，“这些木偶好臭啊！”

“诶，你们看，这木偶居然还有名字：吴中邪。”杨好抓起一个木偶脑袋端详半天，眉毛挑得老高。

“那个字念‘祁’，祁年的祁。”黎簇瞟了一眼，随口纠正。

祁年听到黎簇的话，转头朝他吼了一句，“能不能不要乱代入”

黎簇不以为然，继续干他的事。

祁年看他不会就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但他已经在心里把黎簇骂了个遍了。他想“好人，不跟狗斗。我下次要是再帮他，我就是狗”

“哎？好像每个木偶脑袋上都有字啊。”杨好又扒拉开另一个脑袋仔细研究。

这时，祁年插话说：“其实我在搬东西的时候就发现这些箱子上的水没有味道，我想如果真是尸体的话，水怎么可能一点异味都没有？所以我认为，这些木偶脑袋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其他人听了脸色骤变。尤其是杨好，吓得直接把手里的木偶脑袋甩出去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结结巴巴问：“什、什么东西？”

祁年摆摆手，语气轻松，“不清楚，你们砸开不就知道了？”

苏万和杨好顿时闭嘴，脸上的表情复杂又纠结，而黎簇却是个行动派。他抄起工具，“咔嚓”一下砸向木偶脑袋，伴随着碎裂声抽出一条长满黑毛的蛇。

蛇滑溜溜地掉在地上，朝黎簇的方向爬过去。祁年眼疾手快，掏出一把匕首“嗖”地扎过去，力道精准，将蛇钉在地上。

苏万和杨好看傻了，眼睛直冒星星眼。但下一秒，苏万掩住鼻子怪叫起来，“咦，好臭！这是什么玩意儿，还长毛！”

“黑毛蛇，古潼京里才的东西的，它可以附在人身上，控制宿主的行为。”黎簇蹲下来用工具拨弄蛇尸，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

“打死我也不信世界上会有这种东西！太离谱了吧！”苏万摆出一副誓死不信的姿态。

“从古潼京寄出来的东西，正常得很。”黎簇扫了眼蛇的尸体，语调依然毫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