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热的下午,总是那么的容易犯困。一下午,教室里常听见的便是些一致的哈欠声。
部分人,昏昏欲睡,有一部分却早已伏在课桌上睡着了。
百诺中午睡了好久,如今,倒是格外的清醒。她单手撑在下巴,另一只手闲散的转着笔,聚精会神的听着课。
一旁,她的同桌早就跟班上的大多数人一般,趴在课桌睡的熟了。洛小熠手搭在下巴,头并未全部的埋进臂弯,留出来大半张脸。
百诺听着课,眼神却又不知何时转到了少年的身上。他头发还是那样的张扬,火红色的头发下,是深邃的眉眼。平时看着凶凶的,如今闭着眼,倒是乖顺了不少。
她不禁有些愣了神,仿佛感受到什么东西一声不响的轻轻跳动了下。少女微滞,错乱的收回视线。
窗外,阳光正好,金黄色光线洒在枝繁叶茂的树枝上,微风拂过大树的枝桠,恰好的生长着。窗内,少女心乱如麻,情树的根枝疯狂的在心底生根发芽,肆意横行。
——
下课,蓝天画风风火火的跑到百诺的前桌座位上,扯过头笑意满面的看着她,说。
蓝天画:“百诺同学,下节课是体育课,要一起去小卖部买水喝吗?”
“啊?”百诺原本还愣着神,霎一时间回神还未反应过来。见是上午的那个女孩子,脸上多了些笑,“好啊。”
一旁,洛小熠满脸不爽的从桌上抬起头。带着些被吵醒的不耐。
洛小熠:“蓝天画,你嗓音还能大些吗?”
蓝天画闻言,蹙了蹙清秀的眉,没好气道。
“谁叫你睡觉的,中午不睡上课睡觉,再说了,现在是下课,大家都这么吵,我大点声怎么了,再说,我嗓门也不大,干嘛只说我!”
洛小熠默她两秒,顶了顶腮,懒得理她就又趴下了。
——
体育课
蓝天画挽着百诺的手臂去买水。这个年纪的姑娘们好像都喜欢和好朋友互挽着双臂,但即使是这么个寻常的动作,百诺依旧有些许的不自在。
是上课时间,周围静谧极了,阳光明媚的天空,隐隐拂过的风,是那么的和煦。
小卖部的门前有一棵大树,百诺猜,那是连理树。连理树,寓意亲密无间的关系,是文化的传承。
但是即使是她,也不知道,连理还能是忠贞不渝的爱情,是生死相依的承诺。
高树,树干粗大,有些年头了,生命却依然茂盛。枝繁叶茂,绿油油的树叶随风而动。
百诺蹲在树下,在外面等蓝天画。她抬头望着大树,眸光渐凉,少女垂下眼睑,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周身围绕着些淡淡的忧愁。
回想过去
小的时候,她常呆在外婆家,外婆对她极好,百诺最喜欢外婆了,老太太每次得来的好东西,总是要留着,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高高兴兴的回家递给她。
白天她就和外婆一起出去种地,偶尔玩心重,到处跑,外婆也只是笑笑,让她小心点。
她记得,种玉米的那块地旁有一棵梨树,每年都按时的开花结果,百诺眼馋极了,她每天都问外婆,这梨什么时候成熟啊?什么时候可以吃呀?
外婆会耐着性子,温柔的在她耳前,说着梨子的生长。她听的实在犯困,常常还未听完便已倒下。后来每次醒来都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被掩的严实。百诺常以为,自己是会什么超能力吗?
是,她会,她的超能力是外婆给予她的爱。
傍晚的时候她就和外婆依偎在一起,看看电视,唠唠嗑,或是玩闹一会。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但事与愿违,这一切的美好从外婆去世的那天彻底被中断。少女站在墓前,眼神空洞,不带一丝曾经活泼开朗的情感。
她被带走了,被父母带走了,离开了那个小山庄,也离开了她的家。
后来,她的生活环境,多的是听爸妈的争吵,他们的残忍互伤。更多的是那些落在身上的责骂与疼痛。曾经,她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缩在角落里,闭眼忍着剧痛处理伤口,可是那些伤口不听话,一会就又流下血来,绷带歪歪斜斜。是很艰难的绑上去的。
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3年,这3年她学会了忍耐,同样也学会了什么叫与她无关。百诺从来不是什么特别喜欢依附别人的人,就算最后他们谁也不要她,她也不会那样廉价的去央求。她可以靠自己,再苦再难,阴暗灰蒙的世界,她也要硬闯出一条路。
她不知道林佳慧和百俟丰明明闹的那么的狠,那样的绝情,为什么还不离婚。
不过,一切都与她无关。脱离这个家的计划,她才刚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