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玩我呢?!"
洛小九仰头对着漆黑潮湿的牢顶无声呐喊,喉咙里塞着的破布让这声控诉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穿越就穿越吧,别人不是公主就是王子,最次也是个富家小姐,怎么轮到我,就成了这暗无天日地牢里的阶下囚?
洛小九艰难地挪动被捆成粽子的身体,铁链哗啦作响。借着墙上火把微弱的光,她打量着自己——破布般的衣衫下是遍布鞭痕的皮肤,手腕上还有被铁链磨出的血痂。最要命的是,原主记忆告诉她,这不是普通牢房,而是斗兽场的地牢。
"吱呀——"
沉重的牢门被推开,一个佝偻的身影拖着脚步走进来。那人手里端着的"食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像是从阴沟里捞出来的泔水。洛小九的胃立刻抗议般地绞痛起来——这具身体至少三天没进食了。
角落里,那个银发少年无声地站起来。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跳动,映出一双冷得像冰的眼睛。他接过碗,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蹲回角落进食。
"唔!唔唔!"洛小九拼命扭动身体,用眼神向他示意嘴里的布条。少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机械地咀嚼着那团不明物体。
洛小九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扑腾着向他靠近,铁链勒进皮肉也顾不上疼。就在距离他还有一臂远时,他突然抬头,银发下那双竖瞳闪过寒光。
"想死?"
洛小九疯狂摇头,继续用眼神示意嘴里的布条。少年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揪住布条猛地一拽——
"嘶——"洛小九倒抽一口凉气,干呕了几下才喘过气来,"谢、谢谢啊!"
少年已经转回身去。洛小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探道:"那个...能把绳子也解了吗?我保证不跑。"
"解开让你给我下毒?"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我只毒那些打我的人!"洛小九信誓旦旦地举手发誓,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不知是她的惨相打动了他,还是他单纯嫌她吵,少年终于用指甲划开了绳索。洛小九迫不及待扑向那碗"食物",却在入口瞬间僵住——这玩意儿比闻起来还可怕!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硬是咽了下去。
"小妖怪,你叫什么名字?"洛小九边吃边问,"他们叫你九头妖,你真长着九个头?"
沉默。
"喂,咱们现在可是难兄难弟了,聊聊天嘛。"洛小九凑近他,突然发现他破烂衣衫下隐约露出的伤痕。
少年猛地转头,银发扫过她的脸:"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管我?"
话音未落,对面牢房突然传来咆哮:"毒丫头!你说谁是丑八怪?!"一只虎妖正扒着栏杆怒视他们,它脸上布满伤疤,"九头妖就好看?他在场上撕碎的对手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洛小九正要回嘴,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让整个地牢瞬间死寂。奴隶主拄着蛇头杖走进来,阴鸷的目光在她和少年之间游移。
"从今天起,"他用杖尖挑起洛小九的下巴,"你每天揍这丫头一顿,只要她身上有新伤,我就多给你一块肉。"
"死老头!"洛小九不怕死的啐了一口,"要杀就杀,玩这种把戏有意思?"
蛇头杖狠狠抽在洛小九脸上,血腥味瞬间充满口腔。奴隶主狞笑道:"有人花钱要你生不如死。而我们的九头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沉默的少年,"是最佳行刑者。"
等脚步声远去,洛小九擦掉嘴角的血,看向身旁。少年正慢慢站起来,银发垂落遮住了表情。
"你不会真要——"
话没说完,洛小九猛地从衣襟夹层掏出一只蛊虫!这是原主藏的最后保命手段,通体漆黑的蛊虫在她掌心扭动。少年瞳孔骤缩,但已经晚了,蛊虫化作一道黑光钻入他胸口。
"同命蛊。"洛小九喘着粗气解释,"我痛你也痛,我死你也活不成。"
少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中杀意暴涨:"解药!"
"没、没有..."洛小九艰难地掰着他的手指,"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僵持数秒后,他突然松手:"为什么不下给奴隶主?"
"他不配痛痛快快地死。"洛小九揉着脖子冷笑,同时将另一只蛊虫按在自己手臂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洛小九咬破嘴唇才没惨叫出声——手臂上原本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鲜血汩汩涌出。
少年闷哼一声,踉跄着扶住墙壁。透过冷汗模糊的视线,洛小九看到他手臂相同位置凭空出现了一道血痕。
"现在...他们看到的伤...够换肉了吧?"洛小九虚弱地扯出个笑,"记得...分我一半..."
少年——后来洛小九知道他叫相柳——盯着自己流血的手臂,第一次露出了除冷漠外的表情:一种混合着震惊与困惑的复杂神色。
牢房外,虎妖的嗤笑声隐约传来:"有意思,九头妖居然被个小丫头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