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的母亲能有如今的精神状态,全靠灵药续命。虽说她平日里笑意盈盈,看起来精神矍铄,可洛小九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现象。毕竟洛小九擅长的是制毒,在医药方面的知识实在欠缺太多,每次想到这儿,她都满心无奈,只能暗暗叹息。
此刻,洛小九在房间里启动药神鼎,全神贯注地炼制药丸。鼎中烟雾缭绕,那烟雾如同灵动的仙子,在空中翩翩起舞,散发出阵阵奇异的药香,那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然而,即便她使出浑身解数,这药丸终究只能治标不治本,无法从根本上治愈防风邶母亲的病症。每一次看着药神鼎中炼制出的药丸,洛小九的眼神里都满是失落与不甘。
洛小九真的很喜欢防风邶的母亲,她明朗聪慧,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在这略显沉闷的防风家大院里,散发着独特的光芒。有时洛小九不禁想,倘若不是被困在这规矩繁多的防风家大院,而是在她原来的世界,以她的才情与性情,必定会是个备受宠爱的女子,在自由的天地里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
不多时,房间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洛小九嘴角不自觉噙着一股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艳动人,高声喊道:“防风二公子今日又打算带我去哪?”
防风邶 “吱呀” 一声推开了房门,身姿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眉眼间尽是戏谑之色,“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你可要去凑凑热闹?”
洛小九一听,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手中正摆弄的药神鼎也顾不上了,忙不迭收起来,快步朝他跑去,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笑容比春日的暖阳还要灿烂,“去,当然去!” 刚抬脚要出门,防风邶长臂一伸,一把抓住她,“我娘说有东西要给你。”
洛小九满脸好奇,那眼神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追问道:“真的?” 防风邶点点头。洛小九一拍脑袋,兴奋道:“刚好,我才炼好的药材,也要拿去给你娘亲。”
说罢,洛小九拿着炼制好的药材,与防风邶一同来到他母亲的房间。屋内,防风邶母亲正坐在榻上,手中针线穿梭,见他们进来,放下手中活计,笑着看向洛小九,那笑容里满是慈爱,随后从一旁锦盒里拿出两个绣好的平安符。
洛小九定睛一瞧,上面绣着两只模样奇特的小鸟,不禁好奇问道:“姨娘,这是什么鸟?” 一旁的防风邶,眼神似瞟非瞟,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洛小九懒得理会他,又追着姨娘问了一遍。
防风邶母亲笑意盈盈,耐心解释道:“这是比翼鸟。” 洛小九恍然大悟,兴奋地说:“比翼鸟?我知道,有句诗叫‘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防风邶母亲轻轻点头,笑道:“这比翼鸟,一个平安符上绣一只,凑在一起才是一对。” 洛小九接过平安符,仔细端详,由衷赞叹:“真好看!姨娘的绣工太厉害了,感觉它们马上就要飞出来了。”
这时,防风邶轻咳一声,伸手接过他那份平安符,嘟囔道:“就会讨好我娘。” 洛小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真心夸赞。”
防风邶母亲被洛小九逗乐,眼角含笑,“你可喜欢?”
“姨娘,这是给我吗?”
她点头应道:“我给你和邶儿一人绣了一个,你们一人带一个。” 洛小九开心极了,忙不迭道谢,那模样,像极了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紧接着把手中的药丸递过去,“这是我最近给您炼制的药丸,等过几日我再去寻找更好的药材,给您炼些更滋补的。”
防风邶母亲接过药丸,目光柔和,又看向洛小九,“孩子,我可以见见你女孩子的样子吗?”
话还没等洛小九回应,只觉周身气息一变,似有雪花飘落,眨眼间,她已变回真正模样,身着一袭明黄色衣裙,那颜色如同初升的朝阳,明艳动人,头上扎着许多俏皮的小辫子,整个人明媚又可爱,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防风邶母亲见了,满意地笑道,“果真漂亮,今日是花灯节,你们去逛逛,好好玩。” 洛小九笑着点头,满心欢喜,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夺目。
辰荣国的花灯节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有活灵活现的动物灯,有娇艳欲滴的荷花灯,还有栩栩如生的人物灯,五彩斑斓,美不胜收。洛小九与防风邶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周围投来一道道艳羡目光,大概是觉得他们郎才女貌,一个明媚漂亮,一个潇洒不羁,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行至河边,只见河面上繁星点点,一盏盏花灯随波飘荡,承载着男男女女的美好心愿。只见公子和小姐,将写满心愿的花灯轻轻放入水中,脸上洋溢着对幸福的憧憬,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
洛小九满心欢喜,蹦蹦跳跳地凑到放花灯的摊位前。店家见了洛小九和防风邶,满脸笑意地推荐道:“姑娘,不如请你的情郎一同放一对许愿灯,保准你们的心愿都能实现。” 洛小九顿时红了脸,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蔓延至耳根,小声辩驳:“他不是我的情郎,你别乱说。”
防风邶却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二话不说,掏出钱豪爽地往桌上一拍:“放,她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洛小九看着他那得意劲儿,忍不住想笑,又强忍着,开始挑选花灯。
可看来看去,竟没有一盏合她心意。防风邶凑过来,挑眉问道:“怎么,没选到喜欢的?”
洛小九脸上露出狡黠的笑,那笑容如同一只偷腥的小狐狸,对着店家说道:“店家,我想要一盏九头蛇的花灯。”
店家一脸茫然,挠挠头道:“九头蛇?小老儿从未听过,实在做不出。”
洛小九不依不饶,继续说道:“那要不你给我现做一个,一条蛇有九个头那种。” 一旁的防风邶,原本还带着几分玩闹的神色,瞬间僵住,脸色微微泛黑,那模样,像极了被踩到尾巴的猫。
洛小九故意无视他的异样,还火上浇油:“你给我做,这位公子开钱,而且要做得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店家倒也实在,乐呵呵地应下:“好好好,这就给姑娘做。”
这时,洛小九眼角余光瞥见防风邶,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全然没了刚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整个人散发着熟悉又冷峻的气场,活脱脱就是相柳站在她面前。他眼神冰冷,咬牙道:“你欠收拾。”
洛小九仰着头,对着防风邶露出一个 “你奈我何” 的表情,故意激他:“小妖怪,我还怕你?” 说罢,随手拿起一个花灯,蹦蹦跳跳地朝着河边走去,准备去放灯许愿。
可下一秒,只觉周身气氛一凝,她下意识回头,竟发现防风邶此刻已完完全全变成了相柳的模样。他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几步上前,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过她的手。洛小九被他这猛地一拽,整个人不受控制,直直撞入他坚实的怀中。
刹那间,洛小九的心猛地一颤,脸上 “唰” 地一下红透了,滚烫得厉害,仿佛能滴出血来。还没等她缓过神,相柳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愿意像比翼鸟一样。”
他的话,让洛小九心极速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微微仰头,望向他眼眸,那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那认真的眼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璀璨而夺目。周围的喧嚣声仿佛都渐渐远去,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那一盏在她手中微微晃动的花灯。
相柳轻轻松开她,可目光依旧紧紧锁住她,他抬手,温柔地替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声音很是温柔:“你收了我娘的平安符。”
洛小九脸颊绯红,心跳如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防风邶母亲绣的比翼鸟平安符,一只雄健,一只娇俏,并肩齐飞,形影不离,那画面如同最美好的梦境,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若蚊蝇:“我……。”
花灯的暖光在水面上跳跃,如同她此刻忐忑又雀跃的心。或许面对爱情,所有人都会有过自卑。洛小九想起《天命镜》里的小夭,那个相柳倾尽所有,护她安稳一生的女子。
也许她真身为她的转世,可她只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与小夭截然不同。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疯长,她仰起头,鼓起勇气问相柳:“小妖怪,倘若以后你遇见更喜欢的女子,你可还会…… 你可会变心?”
相柳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她耳畔响起,一字一句,都似重锤敲在她心上:“既以一人之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洛小九听闻,双手僵在半空中,大脑瞬间空白。这句炽热又深情的告白,如一道光,直直穿透她心底所有的顾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良久:“小妖怪,小九……。”
相柳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他的眼眸中映着花灯的光,也映着她的模样,深情得让人沉溺,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不管她是不是那个叫小夭的转世,可与相柳相伴百年,这样的日子却像是从命运指缝里偷来的。
就在此刻,一声声清脆的爆炸声骤然响起,洛小九和相柳抬眼望去,只见烟花如流星般蹿上夜空,在辰荣国的天幕上炸开,瞬间点亮了整个天空。那色彩斑斓的光雨纷纷扬扬,美的那么炫目,一颗颗烟花在他们眼前绽放,好似在编织着一场绮丽的幻梦。
洛小九望着那烟花,轻声呢喃:“你心似烟火,我心如夜空。”
话落,卖花灯的摊主拿着才做好的九头蛇花灯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朴实的笑,问道:“姑娘,可是想要这种?”
洛小九看了看花灯,又转头看向相柳,她忍不住点点头,说:“是,独一无二。” 接过花灯,她快步走到河边蹲下,小心翼翼地将其点燃,随着那微弱的火光闪烁,花灯缓缓漂向河中。她闭上双眼,虔诚许愿。
相柳也陪着她蹲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柔声问:“你,你许了什么愿?”
洛小九闭着眼睛,嘴角不自觉上扬:“我告诉花灯,我愿意与小妖怪相伴一生。”
话音刚落,相柳心跳漏了半拍,紧接着,他周身的气息渐渐靠近,带着独属于他的凛冽与温柔。洛小九下意识睁开眼,便撞进了他满是柔情的目光里,他慢慢凑近,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
河边的花灯陆陆续续被放入河中,悠悠荡荡,好似承载着无数人的心愿。远处的烟花依旧炫彩夺目,光芒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美的就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而他们正身在其中,甘之如饴,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以及这份珍贵而美好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