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让你们回到儿时

皇帝倚在昭阳殿的长窗下，看着眼前已比自己还高的两个儿子、出落得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儿，忽然就笑了，声音却带着一点潮气。

苏玄“朕多想让你们三回到儿时——”

苏玄“回到那几年，你们在朕脚边窜来窜去，走路还跌跌撞撞，却偏要抢着抱朕的腿。”

太子低了低头，玄袍袖口微动，仿佛真有一只小手在拽他。

安王撇开眼，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昭宁轻轻握住父亲的手——那手仍宽大温暖，只是掌纹里多了岁月的沟壑。皇帝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远处空荡的殿阶上，声音愈发轻：

苏玄“那时候，太子摔了跤，朕一弯腰就能把你拎起来；安王吵着要骑大马，朕把你扛在肩上跑；昭宁想吃糖，朕把折子都推开，先给你剥糖纸。”

苏玄“如今你们大了，朕想弯腰，却怕碰疼了你们；想再扛你们，你们比朕还高；想给你们糖，你们已经学会自己挑天下最好的。”

苏韫“阿爹，我们还在您脚边，只是换了个模样。”

太子，苏絮“只要父皇想，我们随时可以蹲下来，再抱一次您的腿。”

苏珩，安王“哪怕一身铁甲，也能给您当马骑。”

皇帝听着，忽然就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满水光。

他抬手，一左一右，把两个儿子揽过来，又把女儿圈进怀里，像圈住当年三个小团子。

苏玄“好，那便说定了——” “等哪天政务不忙，咱们再关起宫门，朕当马，你们当娃，跑一圈昭阳殿，跑一圈御花园，再跑一圈朕心里。”

风从窗棂缝里钻进来，吹动案上那盏旧灯，灯火晃了晃，像真的把时光又晃回了多年前。

太子，苏絮父皇，我们三个就一直守着您，守您一辈子

皇帝听着，喉头滚了一下，随即朗声大笑，可笑声里带着颤。

苏玄“好，那就说定了。”

苏玄“你们三个，守朕一辈子；朕也守你们一辈子——谁也不许先走。”

太子先覆手其上，掌心温暖而稳：

太子，苏絮儿臣，遵命

苏珩，安王算我一个赖到底

苏韫那就拉钩，百年不变

四只手，在灯火下紧紧相叠，像把整座宫城都圈进了掌心。

皇帝低头，看着三只大小不一的手背，忽然觉得——

龙椅再高，江山再阔，也不及这一刻掌心相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