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夜风微凉，灯轮万盏在脚下铺开，照得两人鬓边银丝也泛暖光。皇帝倚栏，手里捏着半盏冷透的桂花酿，抬眼朝沈峰笑了笑。
苏玄“朕今日忽想起一桩旧事。”
沈峰“陛下请讲。”
沈峰把披风拢紧，目光随皇帝落在远处御河灯潮——那里，太子、安王、昭宁正领着沈溯、沈沅几个孩子放灯。
苏玄太子五岁，学写字，把“江山”写成了“江仙”。
沈峰“阿妩当年还夸他‘仙气十足’。”
苏玄安王四岁，偷爬御马厩，硬要骑最高的那匹汗血驹，结果摔进草堆，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第一句却是“马儿别怕”。
沈峰“摔得鼻青脸肿，还护着马，跟你当年一模一样。”
苏玄昭宁三岁，第一次见雪，把朕的龙袍当雪橇，坐在阶上哧溜滑下，咯咯笑个不停，最后把朕也拽倒，两人滚成一团白。
沈峰“她娘若在，必定拿狐裘给你们俩当垫子。”
苏玄“那时朕还不是皇帝，只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沈峰举杯，与皇帝轻轻一碰：
沈峰“如今他们长大了，阿妩若在，也会骄傲。”
灯火深处，少年少女们正围着最后一盏天灯。太子俯身替阿糯点蜡，袖口滑下一线银光；
安王把沈溯的弓弦调紧，低声数着“再拉三分力”；
昭宁双手托灯，风一吹，碎发掠过沈沅的指尖——
那指尖正悄悄把一枚铜铃系在灯尾，铃响被笑声盖过。凤凰台上，皇帝与沈峰的余光同时落在那一点微焰。
灯扶摇，映出少年们的侧影：
一个像未出鞘的剑，一个像将破晓的刃，一个像正盛放的月。
灯影也映在长辈的眸底——
那里，旧年雪夜的三个小团子，与眼前的少年身影，忽地重叠成同一束光。
沈峰望着灯火里那群少年，朗声一句
沈峰鲜衣怒马少年郎啊
苏玄朕的江山就留给他们自己去造化了
太子拾级而上，玄袍下摆带起夜风，灯影在他脸上晃了两晃。
他拱手，声音清朗：
太子，苏絮舅舅，父皇孩儿想带他们出去逛逛，自上次去已经五日了
皇帝抬眼，目光掠过少年们，落在沈峰身上。
沈峰“阿妩当年也爱逛灯市，孩子们去吧，我派些人暗中跟着。”
苏玄“去罢，不过别忘了时辰，明日还有早朝。”
太子，苏絮“孩儿明白。”(给安王一个眼神)
苏珩，安王走，十理锦！
苏玄韫儿，小心手
太子，苏絮父皇放心，我们两盯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