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夜谈

紫宸殿·夜烛微摇

屏退宫人，只余兄弟二人对坐。

皇帝亲手斟茶，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

苏玄“五弟可还记得？”“昭宁刚会走路那阵子，整日拽着你的袍角不放。你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连上朝都要偷偷躲在丹墀柱子后，奶声奶气喊‘五王叔’。”

苏砚，瑄王“怎会忘？臣弟那时最怕她摔跤，又怕她哭，干脆把她往怀里一兜，一路带进御书房。先帝见了，还罚我半个时辰的跪，结果小丫头在我怀里睡得香，口水流了我一袖子

苏玄“后来你索性在御花园给她搭了个小骰台，用莲子当骰子，教她认点数。她才三岁，就能把‘豹子’念得清清楚楚。”

苏砚，瑄王“再后来，臣弟领兵西巡，昭宁抱着臣弟的披风不肯松手，说‘要等五王叔赢好多灯回来’。臣弟便从西凉带回十二盏走马灯，每盏灯底都刻着她的名字。如今那灯还挂在昭阳殿，她夜夜要人点上才敢睡。”

苏玄这几年你一直在关外，是为兄对不起你

苏砚，瑄王哥，别这么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守家，我守外如今四海升平，海清河晏我也没事，在王府做个闲散王爷多好

苏玄你啊！

苏玄“她母后走得早，朕又政务缠身，是你陪着她学会走、学会笑、学会掷第一把骰子。五弟，昭宁的胆色和机敏，一半是你给的。”

苏砚，瑄王“皇兄言重。臣弟只是陪她玩，真正护着她的，是皇兄给的江山和底气。”

窗外月色正好，照见兄弟二人肩并肩，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

一个抱着奶娃娃摇骰子，一个站在廊下含笑看。

苏玄可这满朝文武都在说昭宁像极了你

皇帝把茶盏放下，声音不高，却让整个花厅都静了一瞬。

苏玄“昭宁不在凤仪宫，就在你的王府；除了朕，便数与你最亲。”

苏玄“你带她掷的第一把骰子，她记到如今；她学会的第一句兵谚，也是你教的。朕这个做父亲的，反倒常让她在奏折堆里等。”

苏砚，瑄王“皇兄言重。臣弟只是陪她玩，真正给她底气的是皇兄给的江山。”

苏玄“江山是朕的，可那丫头的胆色，是你一把一把骰子喂出来的。往后她若再掀风浪，朕便直接找你算账。”

苏砚，瑄王“臣弟认罚——她若要掀风浪，臣弟先替她掌灯，再替她收摊。”

窗外日影斜照，两兄弟相视而笑，像又回到多年前——

一个抱着奶娃娃摇骰子，一个站在廊下含笑看。

既是血脉至亲的兄弟，也是并肩托孤的战友。

皇帝信他、容他、护他；瑄王敬他、懂他、也敢当面顶他。

江山与亲情，在他们之间从未二选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