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扑通”一声，御河十理锦的灯火在水面碎成万片金鳞。昭宁本是在船舷边俯身去捞一盏漂远的河灯，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栽进水里。春衫被水一浸，瞬间沉得像铁；她不会凫水，只觉冰水灌耳，灯火与人声都被隔成遥远的嗡鸣。最先动的是安王。玄袍一撩，他几乎踩着船栏就跃了下去，动作快得像一道黑电；太子紧随其后，月白袍角在水面划出急促的波纹。楚淮、楚冉、楚羽三人也扑到船边——楚淮一把扯下外袍作绳，楚冉已抽出腰间软鞭，楚羽则直接攀上桅杆准备跳水。安王先触到昭宁。他单手托住她后颈，另一手划水，却发觉她披风缠住了水草。太子赶到，抽出折扇“啪”地切断水草，两人合力将她托出水面。楚冉甩下软鞭，安王抓住鞭梢，借力一蹬，便把昭宁送上了甲板。昭宁呛了几口水，脸色惨白，却还记得把手里那盏河灯高高举起——灯里的烛火竟未熄。她咳得直不起身，仍断断续续地笑：

苏韫灯……没灭

太子，苏絮“你若是灭了，我要这满城灯火陪葬。”

太子半跪着替她拍背，声音发颤：“你若是灭了，我要这满城灯火陪葬。”

安王拧着袖子上的水，黑眸里还浮着后怕的血丝，却故作凶狠：

苏珩，安王“再敢靠近船舷半步，我就把你锁在凤栖园一年！”

苏屿脱下外袍裹住她，掌心真气缓缓渡过去；沈沅已扣住她脉门，确认无大碍后，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苏凝蹲在旁边，拿自己的帕子给她擦脸，小声嘟囔：

苏凝吓死我了……

御河两岸的人只见三殿下湿漉漉地抱着小公主，灯火映着他们一身水珠，像披了层流动的金甲。

而昭宁靠在太子怀里，仍固执地举起那盏河灯，火光在她睫毛上跳动，像在说：

苏韫“我没事，我还要和你们一起看遍这人间烟火。”

太子，苏絮还没事，你再有事父皇，王叔，舅舅不得把这皇城闹翻天！

苏韫我错了！

苏凝太子哥哥，差不多得了

太子，苏絮别仗着你最小我们几个奈何不了你

苏韫好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