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影子

穆卡兰和布恩斯特直到凌晨才找到一个可以住的地方。

他们初来乍到没有明日都的货币，所以没有地方愿意让他们住。布恩斯特不愿意流落街头，穆卡兰心底里也不想住进别人家，于是两人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找一个地方凑合了事时却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慈祥，他冲两人说道:“你们是今天新来的那两位客人吧，我们都听祷者们说了，居然是除了「零点」大人以外的活人啊！”

他问了许多话，把穆卡兰和布恩斯特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许也是察觉到了两人的心情，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刚准备要走，那个人就赶紧开口:“你们在找住的地方吗？我有一套不用的房子，可以给你们凑合凑合。”

于是，他们停住了脚步。

夜色温柔。穆卡兰却睡不着，翻来覆去之后，他还是决定冒着被骂的风险打开了台灯。

果然，灯光一亮起来布恩斯特就醒了，他闭着眼皱起了眉，抓起地上的鞋就朝穆卡兰的床上扔了过去。

穆卡兰反手拨到一边，说道:“别闹了。你忘了白天的黑影了吗？睡得这么香。”

“反正他又没有打我们，管他干嘛。”布恩斯特翻了个身，想要把灯重新关上，穆卡兰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他的手。

“你难道要等他动手了再后悔吗？”他压低声音说道。

布恩斯特的眼睛缓缓亮了起来。

穆卡兰趴到二楼的窗户边，俯身向下看。街道平和安宁，他的目光却聚焦在最远处的一个拐弯处。

不一会，就有两个黑影闪了出来。

他微微睁了睁眼，确定是两个后，招呼来了布恩斯特。“果然是冲我们来的，”布恩斯特的手紧紧扒着窗户边，关节都泛白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过来的？”

“直觉。”穆卡兰套上外套，准备下楼，布恩斯特连忙匆匆一披也追了出来。两人靠在墙边，等待黑影靠近。

布恩斯特碰了碰身边人的手，低声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没武器，打不过他们的。”

听见他的话，穆卡兰摇了摇头，转过身来，贴近布恩斯特，用极微小但坚定的声音说道:“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一定有武器？”

布恩斯特完全没想到这样的回答，他愣了几秒，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觉得他们是在跟踪我们，不是想杀我们。”穆卡兰点了点头，对他的理解表示认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当时为什么说他们会动手？”

“我当时以为，他们就是来杀我们的，”穆卡兰看了一眼街角外，确认无人经过后才缓缓说道，“但是下来之后，我故意找了这个角落，就是在等他们来找我们，但是他们没来，说明他们并不想直接与我们见面。”

“不想与我们见面，却还要伪装成那副样子，只有是在跟踪监视我们了。”

布恩斯特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心跳，继续说道:“那你觉得，会不会是早上的那两个人？”

他指的是加西亚和希维埃。“我不知道，如果真是他们，我们可能就会有危险了。”穆卡兰想起了早上希维埃手里的那把枪，加西亚虽然看起来比较冷静自持，但通过他的眼神看，可能比希维埃还要更不好惹。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脚步声不急不缓，仿佛行走在院子栅栏的猫。布恩斯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穆卡兰埋没在黑暗里的脸却露出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