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鸢歌的“老主顾们”就是三个不学无术，被他们的家族彻底彻底放弃了的纨绔子弟。大概是因为他们有些变态吧，总是把鸢歌弄得浑身是伤，光养伤就要十天半个月。

其实鸢歌是被老鸨捡来从小养大的，其余的几个姑娘都是她和老鸨收留的，鸢梦楼说是青楼，也不过是几个可怜姑娘们的容身之所，从头到尾，那么多姑娘只有鸢歌失了身子。

许是为了报答老鸨的收养之恩，又或是心疼其她姑娘们，在那三个浪荡公子来砸鸢梦楼的时候，她献了身子，保全了鸢梦楼。

回忆至此，她自嘲一笑，摇了摇头。随后她重新躺下，等待下一次门开。

这一夜，月明星稀，烛火摇曳。

第二日早，老鸨轻轻推开了鸢歌的房门，床上却不见她的影子，四下寻找，最后在屏风后面找到了她。

“鸢歌？”老鸨轻轻呼唤着她。

鸢歌蜷缩在屏风后，听见自己的名字后动了动，抬眸看向老鸨，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她向上扯了一下嘴角，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妈妈，一会儿麻烦您收拾了。”

老鸨的心揪着疼，她的泪水也禁不住滑落。带着香味的手抚上鸢歌的脸颊，大致扫了眼她身上新添的青紫。

“造孽，真是造孽！”老鸨抱住鸢歌，道：“乖，鸢歌，妈妈把他们轰走，让他们滚！我就算不要这鸢梦楼了，我也不要让你继续这样来保全我们。”

……

片刻后，鸢歌穿戴整齐的走进来，只是双眸还有些泛红，她去二楼敲响了林争的门，道：“林公子，今日带你去街上转转吧？”

林争打开门，看见穿常服的鸢歌愣了一下，问：“你……哭过？谁欺负你了？”

额前碎发被风吹动，鸢歌怔愣的看着林争，心尖仿佛被什么拂过。然后她宛然一笑：“没，被风沙迷着眼了。”

走到街上，鸢歌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吸引了，她拿起一个小摆件，捧在手心里，递到林争面前：“你看，好可爱！”

风再度吹起，吹乱了眼前少女的碎发，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芒 少女家的娇俏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林争只感觉什么东西要冲出胸膛，急切而不自控。

她将小摆件拿在手中把玩，显然是一副喜欢的不行的模样，但最后她还是恋恋不舍的放下了。

“不是喜欢吗？”

“一个月的零用就那些，我想买些能用的上的。”

鸢歌走出一段距离后，林争依旧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从外衣里掏出荷包，买下了她刚刚拿在手里的摆件。

是的，林争的盘缠压根就没丢。

他只是嫌客栈房费太贵，想去碰碰运气，谁知他真就免费住了几日。

转了几圈，鸢歌买了不少东西，林争大致扫了一眼，都是些吃的用的。

“给。”鸢歌递给林争一个香囊：“这是我自己缝的，希望公子不要嫌弃。”

林争愣住，缩在袖子里的手不断摩挲着她喜欢的摆件，最后接过了鸢歌的香囊，那个摆件，还是被他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