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防空警报划破清晨，你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混着汽车喇叭的哀鸣。你赤脚冲到窗前，冰凉的瓷砖冻得脚底发麻。
沈念"这到底......"
楼下街道乱得像捅翻的马蜂窝。
西装革履的男人抱着公文包狂奔，女人们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被推倒在路中间，还没爬起来就被后面的人潮淹没。
哐当！一声巨响吓得你往后一缩。
十字路口，一辆救护车侧翻着滑出十几米，车门扭曲变形。
穿着蓝条纹病号服的人影从车窗爬出来，姿势怪异得像提线木偶。
你看清了——他在咬那个护士的脖子，鲜血喷在救护车红白相间的标识上。
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屏幕亮起又熄灭。
你抖着手划开，医院工作群的未读消息已经堆到99+。
「急诊室沦陷了！」
「需要人手！非常多的感染者！」
「他们见人就咬——」
最新一条是个视频。
你点开的瞬间，熟悉的急诊室走廊映入眼帘。
张主任的白大褂上全是血印子，正给一个病人做心肺复苏。
突然，那病人直挺挺坐起来，一口咬住张主任的脖子。
沈念"啊！"
你吓得捂住嘴，视频在惨叫声中黑屏。
电视机突然自动开启，雪花屏滋滋响了几秒，跳出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请市民保持冷静，立即居家隔离，锁好门窗......"画面一闪，又变成满屏雪花。
你深知作为一名医生所肩负的责任，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手指却抖得扣不上扣子。
医疗包！你冲进书房，把急救用品一股脑倒进双肩包。
酒精、纱布、抗生素......职业本能让你动作渐渐稳下来。
沈念"没事的，沈念，你是医生，你能处理......"
你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打气，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刚拉开门，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三楼的李奶奶站在楼梯转角，脖子歪成可怕的角度。
她看见你，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沈念"李、李奶奶？"
你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自家门框。
老太太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朝你扑来。
你转身就跑，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消防通道的门被撞开了。
腐臭味越来越浓，你甚至能感觉到她枯瘦的手指擦过你后背。
沈念"救命！有没有人——"
空荡的楼梯间只有你自己的回声。
你顾不得多想，撑着扶手翻过去，直接跳到下层平台。
膝盖狠狠磕在水泥地上，疼得你眼前发黑。
小区广场的景象让你僵在原地。
喷泉池边，王阿姨抱着她的小孙子，哭得满脸是泪。
你刚要上前，一个男人从后面扑倒了她。
你认得那件蓝格子衬衫——是住502的数学老师。
沈念"王阿姨！"
你喊出声的瞬间就后悔了。
数学老师抬起头，嘴角还挂着血肉碎末。
你扭头就跑，没办法冲进了街角的便利店。
货架被撞得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踩碎的薯片和巧克力。
沈念"有人吗？ "
你小声呼唤，回答你的只有冷柜运转的嗡嗡声。
你用尽全力推倒两个货架，堵住玻璃门，想等外面感染者少一点再往医院赶。
收银台后面的小电视还在工作，循环播放着紧急通知："......病毒通过唾液传播，感染者具有强烈攻击性，请市民......"
货架突然剧烈摇晃，一瓶可乐滚下来砸在你脚边。
你抬头，玻璃门外挤满了灰白的面孔。
他们的指甲刮擦着玻璃，发出让你牙酸的声音。
沈念"后门......一定有后门......"
你念叨着往后仓跑，差点被拖把绊倒。
通风管道的铁皮边缘锋利得像刀片，你爬进去时，手掌立刻见了血。
但你顾不上疼，身后货架倒塌的巨响催着你往前爬。
管道尽头的光亮像是唯一的希望，你踢开生锈的防护网，重重摔在巷子的垃圾堆上。
街角的药店玻璃门完好无损。
你捡起路边的共享单车，抡起来砸向橱窗。
哗啦——警报器尖锐地响起来，你吓得差点跳起来。但转念一想，现在谁还会来管这个？
你直奔药品区，抓起酒精就往手上倒。
"嘶——"疼痛让你倒抽冷气，但至少能确定伤口没事。
储藏室的门锁是坏的，你用拖把杆别住把手。
黑暗里，你终于敢让眼泪流下来。
手机早就没电了，你不知道现在几点，只知道窗外的尖叫声渐渐变成一种单调的低吼。
沈念"冷静点，沈念......"
你抱着膝盖自言自语，不知道现在去医院是不是一个好选择，救人也应该在自己是安全的前提下……可现在又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沈念"想想该怎么办......"
可越是这样想，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
最后浮现的居然是金珉奎的脸，还有他上个月说的话："我在郊区的别墅装了太阳能板，地下室存了够吃半年的食物......"
你当时还笑他被害妄想症发作。
现在你蜷缩在黑暗的储藏室里，突然意识到——那个加固了门窗的别墅，可能是这座城市最安全的地方。
沈念"混蛋......"
你把脸埋进臂弯，不知道在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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