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电影排期表，拇指悬在"确认购票"按钮上方，迟迟没有点下去。
她原本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想看新上映的文艺片，没想到崔然竣立刻回复
崔然竣"我陪你去。"
现在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四十分钟，她站在影院门口的人群中，低头检查了第三次手机——没有新消息。
崔然竣"等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依转身时差点撞上崔然竣举着的两杯奶茶。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针织衫，头发难得没有造型，柔顺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平时成熟许多。
崔然竣"抹茶奶盖，半糖。"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崔然竣"你之前在ins发过这个口味。"
柳依接过奶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崔然竣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电影票。
柳依"你剪头发了？"
她注意到他后颈的发茬比上周短了些。
崔然竣"嗯，昨天。"
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崔然竣"像不像我哥刚入职警队时的发型？"
柳依没接话，低头喝了一口奶茶。
太甜了，其实她最近已经不爱喝这么甜的东西，但她没说。
影厅灯光暗下来时，柳依才发现这是情侣座。
崔然竣似乎也刚意识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崔然竣"自动选座系统随机的..."
电影放到三分之一处，女主角在雨中告白。
银幕的光映在崔然竣侧脸上，柳依发现他看得格外认真，喉结随着剧情微微滚动。
当男女主角接吻时，她感觉自己的小指碰到了他的手背。
没有移开。
崔然竣的手指轻轻勾住了她的。
柳依没有抽回手。
散场时人群拥挤，崔然竣自然地护在她身后，手掌虚扶着她肩膀。
走出影院，夜风裹着初夏的潮湿扑面而来。
崔然竣"要下雨了。"
崔然竣抬头看了看天色
崔然竣"我去便利店买把伞。"
柳依"不用。"
柳依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
柳依"车还有五分钟就到。"
他们并肩站在站牌下，谁都没提刚才影厅里的事。
柳依看着马路对面甜品店的霓虹灯，忽然说：
柳依"那家提拉米苏很好吃。"
崔然竣"现在去买？"
崔然竣立刻站直身子。
崔然竣"要关店了。"
柳依看了眼手机时间，23:07。
雨点突然砸下来，大颗大颗的，转眼就密集成帘。崔然竣脱下针织衫举在两人头顶
崔然竣"跑！"
他们冲进便利店屋檐下时都已经淋湿了半边身子。
崔然竣的头发滴着水，白T恤贴在肩膀上。
柳依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脸看。
柳依"怎么了？"
崔然竣"你睫毛膏晕开了。"
崔然竣接过纸巾，犹豫了一下
崔然竣"我帮你擦？"
柳依闭上眼睛。
他的动作很轻，纸巾蹭过眼下皮肤时带着细微的颤抖。
柳依睁开眼时，发现崔然竣的耳尖通红。
柳依"崔然竣。"
她突然叫他的全名。
崔然竣"嗯？"
柳依"你知道我现在是清醒的吧？"
便利店的白炽灯在他瞳孔里映出两个小小的光点。
雨声很大，柳依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柳依"我知道你不是他。"
她继续说。
崔然竣手里的纸巾掉在了地上。
低头吻了她。
他的嘴唇很凉，带着雨水的味道。
最初几秒柳依完全僵住了，直到崔然竣的手环住她的腰，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一只手扶上他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
便利店自动门"叮"的一声打开，出来抽烟的店员吹了声口哨。
他们分开时，崔然竣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
柳依"公交车..."
柳依看向马路对面
柳依"已经开走了。"
崔然竣的手还停在她腰际
崔然竣"我叫车送你回家。"
柳依"你呢？"
崔然竣"我可以走回去。"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T恤下摆
崔然竣"或者...你想让我送你上楼？"
柳依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睫毛
柳依"我家有烘干机。"
崔然竣叫车的手顿住了。
出租车后座上，他们十指相扣。
柳依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感觉他的手心烫得惊人。
崔然竣"柳依。"
崔然竣突然开口
崔然竣"你确定吗？"
她转过来看他。
街灯的光斑掠过他的眉眼，这一刻他看起来既不像任何人，又像极了他自己。
柳依"我很确定，"
柳依捏了捏他的手指
柳依"从你在影厅勾我小指的时候。"
崔然竣笑起来，那个酒窝又出现在左脸颊。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什么。
雨还在下，车窗上的水痕把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而柔软。
柳依靠在他肩膀上，闻到了和自己家里一样的洗衣液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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