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多好的姑娘，腿都伤成那样了，还在强颜欢笑， 若是不能与她为友，必定是天理难容，活该遭雷劈。”眉山抱着酒坛子，一脸惋惜的说着。
子非坐在眉山身边的石头上，“你那是要跟人家交朋友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怎么就不是了~”眉山啧了一声。“不要怀疑我交友的诚心。”
云无月坐在栏杆上，“你们会是朋友的，姬谭音是个极好的人。”
眉山高兴地转头看向云无月，“云无月，你真有眼光，你也是个好人，我们也会是好朋友的。”
子非拍了眉山肩膀一把，“你没安好心！就是想让别人帮你抗雷。云无月，走咱们离他远点儿，免得被雷劈。”
“你这话就不对来，交朋友是不是就该肝胆相照，朋友遇见了困难，应不应该两肋插刀呢。”
“说到底，你就是想找人帮你扛天雷。”子非才不信眉山的狡辩。
“年轻人，眼光放长远点儿，日后她若是遇见了困难，我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别说抗雷了，天塌下来我都替她扛了。”
“胡说一气谁不会啊，我还可以把命给源仲呢。”子非站起了身，跟眉山叫嚣。
姬谭音想要沐浴，请云无月带她去温泉。
“白头山有温泉？”云无月看向姬谭音。
姬谭音点头。
云无月将姬谭音背了起来，“你给我指路。”
云无月背对着温泉闭眼坐着，姬谭音在温泉里。
“云无月，听源仲说，你在山腹密室里被关了九十年，是为什么呀？”姬谭音开口问。
云无月想了想，“那时我与另一只妖相斗，身受重伤，落在了平壶。等到我醒来，就已经在山腹密室了。我为魇族，丁戌后来查到魇族之血有静心安神之效，便每月取我的血入药。后来，源仲也被关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姬谭音虽然与云无月接触不多，但是直觉告诉她，云无月不是坏人，“你活了三千年，一定见过很多人，很多事吧。”
“他们老了，死了，我也不记得了。”云无月看着天上的云，“你知道袁公吗？”
姬谭音玩水的手停了下来，“知道，自然知道，袁公改良稻种，活人无数，死后飞升成神，为稷神。”
“在他死后，我见过他。”云无月舒了口气，“他在水稻插秧的时节死去，停灵九九八十一日，来悼念的人如恒河沙数，灵前摆满了各地的水稻秧苗。九九八十一日，他的肉身不见腐坏，依旧栩栩如生。替袁公守灵的弟子见到了袁公还阳，说让弟子葬了他，不要再浪费人民物力。”
姬谭音在温泉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源仲说他小时候见过神，神替他治好了身上的伤，还说他们会在下雪天再见。”云无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源仲被关的四十年里，每次下雪，他都会看很久，很久。”
姬谭音还是没有说话。
云无月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山石，“你是神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