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剑尖挑破护山大阵时,九霄云外的星辰突然集体西沉,天机阁那座号称亘古不灭的观星台在星图共振中裂成两半,露出底部流淌着金属光泽的青铜基座。星焰的尾巴扫过她后背狰狞凸起的剑骨,炸开的火星在夜空中拼出管理局的三角徽记,那些正在结阵的天机阁长老突然僵立原地,瞳孔里浮现出数据流特有的幽蓝——他们抬起的掌心不再凝聚灵力,而是射出曾在钢铁方舟上见过的粒子光束,苏晚晴旋身避开的刹那,脚下青石地砖已被熔成琉璃状的深坑,蒸腾的热浪中浮起半透明人影,赫然是万年前自爆灵脉的林默残魂,他虚握的掌心里悬浮着青铜剑的剑魄,剑身上密布的裂痕与苏晚晴丹田里那团星雾的纹路完美契合。"接住因果!"残魂嘶吼着将剑魄掷来的瞬间,十二位长老的眉心同时爆开血洞,钻出的机械蜈蚣展开翅膜扑向剑魄,星焰的妖火却迟了半息,眼看蜈蚣口器就要吞没流光,苏晚晴的剑骨突然离体而出,森白骨刺贯穿机械虫躯时发出的不是金铁交鸣,而是管理局战舰解体时特有的能量过载尖啸。
剑魄入体的剧痛让她跪倒在观星台废墟上,碎裂的青铜残片在经脉中重组成星轨脉络,被雷劫淬炼过的血液开始逆向流淌。星焰撞开扑来的傀儡弟子,叼着块刻满符文的头骨跃上她肩头:"这是剑阁底下挖出来的!"头骨的眼眶在触及星雾时突然燃烧,投射出的幻象里浮现出林默持剑剖开自己丹田的画面——那颗被修仙界传颂千年的剑心竟是半机械化核心,表面跳动的不是灵力而是二进制代码。幻象中的林默突然转头看向虚空,染血的手指在石壁上刻下"北极星坐标第四象限",最后一笔未落便被天外降下的光柱吞没,那光柱里闪烁的正是苏晚晴在管理局培养舱见过的猩红警示灯。
观星台地底传来的震动打断回忆,整座山脉像被无形巨手撕开的蛋糕,裂缝中升起的不是岩浆而是流淌着数据的青铜巨树,枝桠间悬挂的却不是果实,而是三百具苏晚晴的克隆体,她们心口插着的青铜剑柄上全数刻着"赠晚晴"。星焰的利爪撕开最近那具克隆体的胸腔,扯出的机械心脏还在跳动:"他们在用你的基因培养活体钥匙!"苏晚晴的剑魄突然不受控制地脱体而出,斩断青铜巨树主干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睁眼,数万道剑光交织成铺天盖地的罗网,却在触及她眉心血痣时骤然偏转——那颗被合欢宗视作媚骨标志的红痣,此刻正流转着北极星坐标的微光。
巨树崩塌的轰鸣声中,天际裂开漆黑的豁口,钢铁方舟的舰艏缓缓探出维度屏障。苏晚晴踏着克隆体的尸骸跃入虚空,剑骨与青铜剑魄在掌心熔成赤红光刃,斩落的轨迹恰好与万年前林默自毁的那一剑重叠。方舟防护罩破碎的刹那,她看见指挥舱里那个转身的身影——白大褂下露出机械脊椎,回眸时半边脸是林默的轮廓,另半边却是自己在培养舱里的克隆体模样。"欢迎回家,第九万次轮回的钥匙。"那人抬手按下控制台的瞬间,苏晚晴的剑刃已贯穿自己心脏,喷涌的星核能量不是鲜血而是亿万星辰的投影,每个光点里都有一柄青铜剑在斩断锁链,修仙界的雷云与管理局的炮火在碰撞中湮灭成最原始的星尘,星焰在消散前最后舔了舔她颤抖的指尖,炸开的尾焰化作跨越光年的讯息:"下次记得给我多备点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