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高双星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老家的堂屋里,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他低头一看,赫然是上海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收件人写着"高加林"三个字。
高德林"双星,发什么愣呢?快把通知书收好,明天就送你去县里办手续。"
父亲高德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高双星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张纸,这个场景,这段对话——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记得这一天,1998年8月15日,父亲通过关系截获了同村高加林的录取通知书,打算让他冒名顶替去上大学。
高双星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在2023年因酒驾车祸身亡,怎么又回到了这个改变命运的时刻?
高双星"爸,我..."
高德林"怎么了?这事已经安排好了,村支书那边也打点过了。高加林家穷,给他家五千块钱,再承诺给他弟弟安排个临时工,他们不会闹的。"
高双星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前世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冒名顶替进入大学后战战兢兢的日子,毕业后靠进入机关单位,表面风光实则内心煎熬,又因在许小萍案的发生以及巧玲三星的离婚事件的触动下,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最终选择主动向高加林坦白并投案自首。进而失去了一切:学籍被取消,公职被开除,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父亲高明楼也受到了惩罚。
高双星"不,爸,我不能这么做。"
高双星突然抬头,眼神坚定得让高德林一愣。
高德林"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
高德林脸色骤变。
高双星"这是犯法的!而且高加林寒窗苦读十二年,我们凭什么剥夺他的人生?"
高德林一巴掌扇在高双星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让高双星更加清醒——这不是梦,他真的重生了。
高德林"你懂什么?就你那点分数,连大专都上不了!不这么做,你一辈子就只能在村里种地!"
高双星摸着脸颊,前世父亲也是这么说服他的。
那时他妥协了,用别人的名字活了二十年,最终活成了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人。
高双星"我可以复读。我知道我去年没好好学,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考上。"
高双星深吸一口气
高德林"放屁!你以为复读那么简单?这事没得商量,明天一早就去县里办手续!"
高德林气得浑身发抖。
当晚,高双星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他盯着斑驳的天花板,下定决心——这一世,他要活出自己的人生。
天刚蒙蒙亮,高双星就悄悄起床,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高中课本,留下了一封信后翻墙离开了家。
信中只有简单的几行字:"爸,妈,我走了。我要考自己的努力上大学。请把通知书还给高加林吧,别毁了两个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