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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给海面镀上一层流动的碎金时，王默踩着湿润的沙滩走来。远远望见礁石上立着的身影，银白发丝在风里轻扬，水蓝色衣袂翻卷如浪，与粼粼波光融为一体——那本该是童话里才有的画面。

“水王子。”她的声音混着浪涛轻响，却无人回应。

咸涩的风掠过耳畔，浅粉色裙摆簌簌拍打着泛红的小腿。王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被文茜推倒时蹭破的结痂。贝壳画夹是上周在校门口的文具店买的，边缘的颜料不过是自己胡乱涂抹的痕迹，哪来的遗落之说？

水雾蒸腾间，月光蓝的水鲸破水而出，鳞片流转的微光渐渐模糊。王默闭上眼，任由“海风”掀起发丝缠住脖颈，发间的草莓发卡早已在昨天被文茜扯掉。当“水王子”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时，她望着翻涌的云，忽然笑了——原来连暴风雨前的海面，都是自己臆想的浪漫。

“或许也不会有明天了……”她轻声呢喃。攥紧裙摆的指节由白转青，最终松开的瞬间，浅粉色布料如凋零的花瓣沉入水中。

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时，那些虚幻的气泡终于破碎。罗丽的魔法、灵犀之门、还有温柔的水王子，不过是她在无数个被欺辱的深夜里，编织出的最后救赎。妈妈疲惫的笑容浮现在眼前，王默却再也没有力气后悔——原来霸凌的恶意比深海更冷，而幻想中的童话，终究无法托起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意识沉入黑暗前，她又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踏浪而来。水蓝色衣袂拂过她的指尖，这次，冰蓝色眼眸里倒映的，只有逐渐消散的泡沫。

“我是王默，精英小学六年级，我只有爱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