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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沸腾得像一锅煮开的热水，叫嚷声此起彼伏：“答应他！答应他！”周子森挤进人堆里，扯着嗓子跟着喊，声音响亮得像个喇叭。张子墨的喉头忽然梗住，眼泪不听使唤地顺着脸颊滑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伸手把黄朔从地上拉起来，双臂环住对方的腰，哽咽得说不出整句的话，但语气里透着掩不住的欢喜：“我答应你。”

黄朔反手搂住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随后低下头，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结婚的时候，该轮到我哭了。”张子墨埋在黄朔肩头，能清晰地听见对方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规律又有力。他的手指攥着那枚绑定了身份证的戒指，像是怕稍有松懈就会让它飞走似的。

两人抱了一会儿，黄朔才慢慢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抽出张子墨的左手，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一样，将戒指缓缓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我给你订的那个呢？”张子墨眼里还噙着泪，抬起头问，声音带着鼻音。黄朔掏出另一个戒指盒递给他，张子墨接过来，动作轻柔地把里面的戒指戴到了黄朔相同位置的手指上。

两人的手自然垂下，十指却紧密相扣。张子墨踮起脚尖，刚好能看见黄朔眼睛里自己的影子突然放大。他闭上眼，两个人的距离近得无法再近，仿佛整个世界都按下了静音键，只剩彼此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他轻轻地将自己的唇贴在黄朔的唇上，周围嘈杂的惊呼声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次元。

忽然间，黄朔抽回手，张子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黄朔拉开他的唇齿，把自己嘴里融化的糖塞进了张子墨的嘴里。张子墨喘不过气来，“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黄朔的肩膀。黄朔意识到周围的人太多了，怕让他尴尬，于是松开了手。

“墨墨，我爱你。”黄朔低声说，嗓音里满是深情。

“我知道。”张子墨笑了一下，语气轻快。

“朔朔，我也爱你。”

张子墨转过身，笑着撞了下周子森的肩膀：“早就谈了啊？你还帮他？”

周子森耸了耸肩，一脸无奈：“没办法，我磕你们俩。”

张子墨挥了挥手，笑意扬在脸上：“拜拜喽，周子森。”

两人手牵手走出校门，张子墨回头看了看写着“北清大学”的校牌：“我还会经常回来的吧。”

黄朔接过话头，语气笃定：“肯定的，我还没毕业呢。”

毕业后，张子墨回到了曾经实习的那家公司。姜令仪看到他时愣了一下：“子墨？你真的回来了？”张子墨身后站着黄朔，笑着点了点头。姜令仪的目光移到黄朔身上：“还是他，真好，我也还是他。”张子墨回头看了眼黄朔，嘴角勾起：“求婚了，结婚的时候来吃喜酒啊。”姜令仪脑子转了一圈：“你们？怎么领证？”黄朔抢答：“我前几年把国籍转到英国了。”张子墨好奇地抬了抬头：“为什么把国籍转了？”黄朔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为了我们可以结婚。”张子墨没躲，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参加工作不到一年，张子墨因为出色的能力被派去山西处理一桩复杂的官司。会议室里，一个代表正站在前面详细介绍案件：“这是北京派来的律师，叫张子墨。他还不熟悉案件，需要有人讲讲。”另一个人站出来：“我来讲！死者是两位年龄相仿的女性，都是二十二岁左右，身高体型都很相似。她们的肚子上都有一个十字形的刀口，凶手把作案现场伪装成了密室杀人。先看第一位死者……”

一番细致的描述结束后，张子墨愣住了。这作案手法……怎么这么像当年那个赵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赵秀知道吗？四五年前从北京押送来的。”代表点头回应：“我知道，见过她，面相就不是善类。听说她对老公认养回来的儿子非打即骂，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张子墨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记忆像潮水般涌上来：五岁的他每天被逼着学习，赵秀是一本毕业的高材生，却把小学奥数当成他的日常功课，每道题只讲一遍，做错就动手。最可怕的是，如果考试成绩不如预期，连饭也不给吃。有一次他发烧四十度，硬是咬牙撑着不敢请假，生怕回家挨打。后来上了小学，他的成绩好得吓人，甚至因为老师觉得他智商高，还跳了一级。但这样优异的成绩在赵秀眼里依旧不够，她开始逼着他学初中知识。那时候的他，连做梦都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