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第三次从同样的噩梦中惊醒。
窗外，凌晨三点的月光将树枝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无数伸展的鬼爪。她抹去额头的冷汗，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又是那个梦——站在无尽的镜廊里，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转身，露出她从未有过的冷笑。
"默默？"罗丽从床头的小房子里飞出来，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又做那个梦了？"
王默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她拿起床头的水杯，水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就在她即将喝下的瞬间，水面突然凝结，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个穿黑色洛丽塔裙的仙子，正对着她微笑。
啪！
水杯从指间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王默惊恐地后退，却看见每一块碎片上都映出那个陌生仙子的脸。
"罗丽！水里——"
她转头呼唤，声音却卡在喉咙里。罗丽悬浮在空中，身体僵硬如雕像，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王默的血液瞬间冻结——
院子里，一个与罗丽一模一样却穿着暗色裙装的仙子正站在秋千上。不是相似，是完全相同，只是颜色反转：粉裙变黑，金饰变银，红宝石变墨玉。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本该是温暖粉色的瞳孔，此刻却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终于找到你了，小偷。"窗外的暗影罗丽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偷走我的名字，我的生活，我的...存在。"
罗丽像被雷击中般颤抖："你...你是谁？"
暗影仙子轻笑，秋千无风自动："问你自己啊，罗丽。或者我该说...问那个被你替换的'真正罗丽'？"
她突然伸手指向窗户。玻璃如水面般波动，一只漆黑的巨手从中伸出，直取罗丽！王默本能地扑向前，却在触碰罗丽的瞬间感到天旋地转——
她们跌入了镜中世界。
上下左右全是无穷无尽的镜子，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版本的她们：年幼的王默在雨中哭泣，未来的王默身着战甲，甚至有一个镜面显示王默根本不曾遇见罗丽，而是孤独地长大...
"梦境回廊。"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王默转身，看见一个戴半边银色面具的蓝发少年从镜中走出，手持水晶法杖，"你们不该来这里，尤其是现在。"
罗丽警惕地挡在王默前面："你是谁？那个冒充我的家伙呢？"
"我是幻梦，第四梦境守护者。"少年法杖轻点地面，周围的镜面暂时稳定，"至于夜萝莉...她不是冒充，而是你的倒影。字面意义上的。"
王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夜萝莉？那个黑暗版罗丽？"
"黑暗？"幻梦冷笑，"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在梦境维度，没有绝对的善恶。"他突然侧耳倾听，面具下的表情骤变，"来不及解释了，它们来了！"
镜子表面突然浮现无数手印，像是有东西正试图破镜而出。幻梦迅速在空中画出一个门形："走！回到现实世界，不要相信任何反光面！如果再见夜萝莉，记住——"
他的警告被玻璃碎裂声淹没。王默和罗丽跌入门中，最后的景象是幻梦被无数黑影吞没，以及夜萝莉站在远处高塔上的冷笑。
"——不要看她的眼睛！"
王默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晨光已经洒满房间。地上没有碎玻璃，水杯完好地放在床头。一切仿佛只是个噩梦...如果不是她发现右手腕内侧多了一个小小的镜面纹身的话。
"罗丽？"她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王默慌乱地掀开被子，终于在枕头下找到了罗丽——小仙子蜷缩成一团，手里紧握着一片从未见过的黑色花瓣，嘴里不停重复着："这不可能...辛灵仙子从来没告诉过我..."
手机突然响起。舒言发来的链接跳出一条新闻：《城市惊现集体昏睡事件：第七名受害者入院，脑电波显示异常活跃》。
配图中，医院的玻璃窗上隐约映出一个穿黑裙的仙子身影。
王默的镜面纹身突然刺痛，映出一行小字：
「当现实成为梦境」
「谁是醒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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