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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故事的开始，是某个闷热的七月黄昏。”

横店影视城永远漂浮着群演的汗味与盒饭的油腥气，季樾蜷缩在道具箱后补妆时，忽然听见那道沉冷声线。

张真源卡三次了还不会走位？

导演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刀片，割开片场黏腻空气。

工作人员张导您别生气，我们马上换人。

季樾捏着粉扑的手指骤然收紧。透过斑驳镜面，看见工作人员正对着导演点头哈腰。

导演旁边站的那位听说是他的好兄弟，由于眼光太高和许多艺人解约了的一个金牌经纪人——马嘉祺。

阴影漫过积水的青石板路。墨色西装包裹着颀长身影，男人苍白指尖夹着未燃的烟，腕间沉香手串在暮色里泛着幽光。当他目光扫过季樾时，化妆镜哐当落地。

他拍了拍张真源的肩膀，后向季樾这个方向走来。

后来整个娱乐圈都知道，那天马嘉祺在三百个群演里选中了满脸油彩的季樾。但没人看见他弯腰捡起镜子时，指尖拂过她手背的温度像淬火的冰。

马嘉祺哭过?

递过镜子时，他忽然问道。

季樾慌忙去擦眼角，却抹花了特技妆。那些藏在淤青妆容下的旧伤疤突然暴露在空气里，火烧火燎地疼。昨夜被房东赶出来时撞在消防栓上的淤青，今早在快餐店被人泼咖啡烫红的手背，此刻都成了刺目的罪证。

男人忽然扣住季樾手腕。檀香混着苦艾酒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瞳孔里跳动着她看不懂的火焰，

马嘉祺想当主演吗？

………………

马嘉祺向张真源推荐了季樾，他们关系似乎很深，张真源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点了头。

张真源明天早上来试镜……

又转头对着马嘉祺，

张真源你教她?

马嘉祺对。

…………………………

化妆间白炽灯在马嘉祺眼底投下破碎的光。他推来一纸合约，条款末尾的违约金数额让季樾倒吸冷气。

马嘉祺怕了?

他咬着烟笑，火星明灭间照亮喉结处的疤痕，

马嘉祺娱乐圈最贵重的从来不是天赋，是孤注一掷的勇气。

季樾签下名字时，钢笔尖几乎戳破纸张。他忽然伸手抹掉她嘴角的泡面残渣，冰凉指腹碾过干裂唇纹，

马嘉祺明天开始，忘掉你当替身时学的所有东西。

…………………………

第一堂表演课在暴雨夜进行。马嘉祺关掉所有顶灯，只留一盏舞台追光。季樾穿着湿透的戏服念《恋爱的犀牛》台词，他在黑暗里轻笑，

马嘉祺情绪比水龙头还廉价。

季樾抬头看向他，

马嘉祺没什么，感叹一句。

随后转过身去看向窗外。

季樾很有天赋，马嘉祺只需要解释几句，就能瞬间领悟。

在她研究剧本时，马嘉祺弯着嘴角——他是赞许她的。

季樾一整天都在钻研角色，她知道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说不定能让她咸鱼翻身，因此十分认真。

凌晨三点季樾蜷缩在排练室背台词，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月光漏进一道缝隙，马嘉祺倚着门框吞云吐雾，脚边散落着十几个烟蒂。他隔着烟雾望过来时，眼神像在看另一个时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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