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吏跑了。
从医院跑了。
顾庭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柏山给刚从M国读博回来的周砚接风洗尘。
柏山,是周家众多产业之一。这座山在城北郊区,不同于市中心繁华,是一座专供有钱人消费的极乐世界。
山中,各式各样的舆论设施错落有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贵族乐园。赛马场、赛车场、海洋馆一应俱全,在山的中心,拔地而起一栋圆环形的楼,里面包括很多宴会厅以及包厢,是权贵们玩乐以及谈资的圣地。
五楼的豪华包厢里面。
顾庭鸩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解着两颗扣子,袖子挽上去露出白皙精壮的胳膊,他坐在背靠窗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宫上旌坐在餐桌靠里的位置,翘着二郎腿回消息。今天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宽松黑T,搭配着黑色工装裤,脖子上还带着黑色指环项链,悬空摇晃。
没一会儿,包间门被服务员打开,身后的人未现声先到,“看给我们顾理事长累的。”
顾庭鸩缓缓睁开眼,望向春风满面的来人。
周砚身着白T黑短裤戴着墨镜,眼下见到两人笑眯眯的,揶揄宫上旌,“哎呀,宫上校怎么一身不良少年的穿着啊!”
宫上旌掀了掀眼皮,收起手机,屁股都没抬一下,对着服务员说:“上菜吧。”
服务员应声出去关门。
“你俩怎么都不理我?太让我失望了。”周砚气呼呼地控诉没搭理自己一句的两人。
不出所料,两人还是没搭理,原本还在看自己的顾理事长抬手接起了电话。
宫上旌接着回复消息。
周砚:“……”
好样的,她的两个好兄弟就是这样对待在异国他乡辛苦攻速博士生的优秀海龟人才的!
周砚想控诉,菜已经开始上了。
香飘飘的。
他一下子就没控诉的想法了。
他挑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安静地干饭。
等两人回完消息,忙完事儿,菜也上的差不多了,周砚也吃的差不多了。
他跃跃欲试;“吃完饭,咱们去哪儿玩啊?”
顾庭鸩回复:“就吃顿饭。”
“这么忙啊!”周砚兴奋的火焰一下子就降下去了,望着眼前优雅吃饭的顾庭鸩,他眼珠子一转,八卦嘻嘻地打量着顾庭鸩:“不过我怎么听说,一向精干的理事长,不久前请了一天易感期假期啊?”
这个不久已经将近个月了。
顾庭鸩瞥了眼宫上旌,对方边吃菜边回应周砚,“我也是,部队上有事。”
“你们太不义气了!”
宫上旌:“我们肯赏脸见你知足吧。”
“切切切!你现在真的一身子匪气!”周砚继续八卦,问顾庭鸩,“就一天易感期你把人家就弄进了医院?”
“你很好奇?”顾庭鸩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却让人倍感压力。
周砚与顾庭鸩相识多年,自动屏蔽,追问:“那人是谁啊?”
顾庭鸩不语。
“阿旌,你知道是谁吗?”
宫上旌埋头吃饭,“不重要。”
“切,你们都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了吗?是季阁对不对,准确来说是沈吏。”
两人还是闭口不言。
周砚自言自语,“我还挺想见见他的。”
宫上旌:“见他干什么?”
“有趣啊!”周砚怒视两人,“比你们两可有趣多了,话说他那个时候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
“……”
又没人说话。
但是顾庭鸩的电话响了,他起身接起电话,眉目间霎时间乌云笼罩,“去找,重点排查墓山。”
“怎么了?”周砚也起身。
漆黑的眸色又一深,望着不远处成群的鸟,顾庭鸩声音低沉阴冷:“人跑了。”
宫上旌擦了擦嘴,哼笑一声,“他还挺有能耐的。”
周砚疑惑:“不是在医院吗?怎么跑了?艾,不对,顾理事长,你非法监禁,你们不是旧情复燃?”
“哪儿来的旧情?”宫上旌冷笑。
顾庭鸩一言不发捡起沙发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周砚:“艾,你干嘛去?”
顾庭鸩头也不回,“工作。”
他还以为要去亲自捉沈吏。
周砚盯着顾庭鸩离开的背影,不再嬉皮笑脸,陷入沉思,问宫上旌:“之前发什么了什么?我那段时间出国,怎么突然之间季阁消失了?他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宫上旌:“多买几副画就算好了吗?”
“那现在呢?算怎么一回事儿?真的是他给顾臻楚下的药?顾臻楚不是他未婚夫吗?”
宫上旌眯起眼,“为了钱而已,说不定这次也是故弄玄虚。”
周砚双手抱胸,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
片刻后,周砚问:“最近不是没什么事吗?你回部队干什么?”
“我又不是你,那么闲。”说着他又拿出手机看了几眼。
“切!”周砚坐在沙发靠背上,看到宫上旌看手机,“艾,对了,上周你去干嘛了?我给你发消息都不回。”
“忙。”
周砚觉得宫上旌不对劲,今天一直都在看手机,他起身踱步到宫上旌旁边,刚靠近对方不到一米宫上旌就熄了屏,“蹭”得站起来,高出周砚半个头,气质锋锐肆野。
站在旁边,周砚感觉宫上旌周身的气场似乎更强大了。
“你跟谁聊天呢?”
“没谁。”宫上旌神色厌厌。
纵使宫上旌这张臭脸周砚已经见过无数次,可看着对方傲气地模样,还是控制不住想扔一拳。
但大概率会被半路拦截……
晚上十点,故阁顾庭鸩别墅客厅里,顾庭鸩刚开完回家就看到宫上旌和周砚坐在沙发上看眼前的投影。
投影里是沈吏在医院“越狱”的场景。
沈吏在和护士们玩躲迷藏的时候躲进了换衣间,没一会儿就被宫上旌上次去找沈吏的时候在场地女护士捉到了,随后他当鬼非常快速的找到几个人。在新一轮时,他又进了换衣间并且快速的换了衣服带上口罩,并且在鬼进入其他房间的时候快速通过,刷卡下了楼,随后又找准机会跟着几人出了大门。
全程从容不迫,不紧不慢,通过保安的时候丝毫不惧。
周砚都想给沈吏这一通操作鼓掌了,“哇哦,这心理素质就该去当影帝。”
宫上旌扯了扯嘴角,很是不屑。
顾庭鸩打开灯,走到客厅阳台边,点了一根烟。
周砚:“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