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吏的目光落在那盒药膏上,是医生之前留下的,大概是顾臻楚在易感期时神志不清,遗落在了路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盒的边缘,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时,顾庭鸩的身影从余光中掠过。他迈着修长的双腿,步伐沉稳而无声,径直走向衣橱。衣橱门被轻轻拉开,顾庭鸩的手指在衣物间滑过,最终挑出一件柔软的睡衣,随手放在沈吏的手边。
“待会儿医生来。”顾庭鸩的声音低沉。
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沈吏穿上衣服见人。
沈吏抬眼,狐疑地看向他。
顾庭鸩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潭静水,波澜不惊。沈吏皱了皱眉,心情有些复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直到顾庭鸩退出房间,沈吏依旧没能理清他的意图。
做好事吗?
他也不像个好人。
沈吏懒得想,慢吞吞地换上衣服,没多久,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
之前的医生推门而入,手里提着医疗箱,神色有些紧张。沈吏的目光越过医生,落在门外那道挺拔的身影上——顾庭鸩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他换了一件灰色紧身衬衫,布料贴合着他精壮的身躯,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仅仅站在门口,什么动作也没有,就能给人一种压迫感,像视察工作的领导。
对此沈吏不做评价,收回视线,按照医生的指示将打着石膏的腿露出来。
医生仔细检查了石膏,确认没有进水后,松了一口气。他重新为沈吏包扎好,语气严肃地叮嘱:“石膏千万不能沾水,否则会影响恢复。洗澡时一定要小心,最好有人在一旁帮忙。”
沈吏点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顾庭鸩。顾庭鸩依旧站在门外,神色淡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医生收拾好药箱,起身告辞,顾庭鸩侧身让开,动作优雅而从容。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沈吏靠在床头,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顾庭鸩。顾庭鸩站在门口,不进也不走,仿佛在等待什么。空旷的空间再次只剩下沈吏和顾庭鸩两人。半晌沈吏开口道:“今天谢谢你了。”
他声音清亮,并不别扭,反而略显真诚。
不论沈吏再怎么不喜欢顾庭鸩,也改变不了他被顾庭鸩救了的事实,沈吏一向知恩图报,他再怎么呛顾庭鸩,也没办法不感谢对方的善举。
顾庭鸩侧目,深邃的目光落在沈吏脸上,仿佛要将他看穿。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却又很快收敛。
“哥,你怎么在吏吏门前?”
顾臻楚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带着虚弱和一丝不易觉察的敌意。
沈吏望向门外两人,都身姿挺拔,但是身为弟弟的顾臻楚要比顾庭鸩高一个头顶,一位气宇轩昂,一位气质沉稳内敛。
顾臻楚戴着止咬套,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锐利。他的桃花眼里闪烁着警惕和不安,目光在沈吏和顾庭鸩之间来回游移。
“没什么,来送东西。”顾庭鸩的声音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送什么东西?”顾臻楚的语气里带着平常不会有的敌意以及冷硬。
“药。”
顾臻楚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他清了清嗓子,语气缓和下来:“谢谢哥了,你早点歇息吧。”
顾庭鸩“嗯”了一声,迈步离开,背影挺拔而冷漠。
顾臻楚目送他离开,随后走进房间,关上门。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柔软,像一只认错的大狗狗,扑到沈吏床边,语气里带着愧疚和不安:“吏吏,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自己易感期来了,刚才有没有伤到你?”
沈吏看着眼前这个虚头巴脑的alpha,心里有些好笑。顾臻楚平日里总是彬彬有礼,温柔体贴,可一旦进入易感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强势而偏执。
虽然沈吏知道来易感期的alpha很强势,偏执,可之前顾臻楚一般都会打抑制剂,留存一些理智,除过这次,沈吏还没完全见过来易感期失去理智的顾臻楚。
顾臻楚失去理智时可谓是性情大变,沈吏犹记得那双桃花眼如同最偏执而狂热的海浪要将人瞬间吞灭。
沈吏没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按理来说,你的易感期应该在下个月,怎么突然间就提前了?”
顾臻楚脸色尴尬,心虚地低下头,他该怎么说只是因为沈吏的一个按压动作他易感期就提前了,那岂不是很丢脸,跟早泄一样。
顾臻楚不说话,沈吏也并不催促,他以陈述的语气问道:“因为没有安抚性的信息素吗?”
“不是!”顾臻楚立马否认。
“别急着否认……”
顾臻楚耳边漫上一层红色,一米八几的alpha低头羞涩解释:“是你按着我的腺体……”
琉璃眸里一闪而过惊讶,随即弯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挺好。”
顾臻楚面色涨红,头低的更低,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吏吏,你嘲笑我。”
“我在夸你啊。”沈吏的笑意更深,伸手揉了揉顾臻楚的头发。
顾臻楚贴过去,想要亲吻沈吏,却被止咬器挡住,只能蹭蹭他的额头。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床头那件暗绿色的西服。
好眼熟,好像是他大哥今天穿的。
顾臻楚抱着沈吏,桃花眼晦明晦暗的闪烁,他佯装不经意地提问:“这不是我哥的西服吗?怎么在你这儿?”
沈吏听出了他的情绪变化,无奈轻笑了一声:“你猜是谁把我的衣服b/a了?”
脑海里若隐若现衣服撕扯的画面,顾臻楚视线灼热直勾勾地看着沈吏像是要透过那层布料重现书房的艳丽光景,可当脑海里乍现那一声带有痛苦的低y/in,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想给自己一巴掌。
顾臻楚刚醒的时候,心情很烦躁,想问沈吏为什么要拒绝了易感期的自己,还通过诱哄的方式来让自己的大哥不得已给自己打抑制剂。可当他看到沈吏腿上的石膏时,突然想掐死自己。易感期的alpha有多暴躁,是个人都心里清楚,那仿佛是原始兽性的释放,根本没有理智而言。
这样的他肯定会伤到沈吏,尤其是沈吏现在有伤在身,要是真的陪他读过易感期,沈吏说不定这只腿要废。
“你脚怎么样了?”顾臻楚眉目含歉,快速低头查看沈吏的伤势,眉头微微皱起:“这石膏是不是换了?”
“脚没事儿,沾了点水就重新打了一下。”沈吏的语气轻描淡写,顺手将药膏扔给顾臻楚,“刚好,你帮我涂一下药。”
沈吏将柔顺的睡衣拉上去,露出光洁的j/if/u,上面有几处青紫.似是妖艳的花开着。
顾臻楚接过药膏,目光落在沈吏l/uo露的肌肤上,桃花眼暗了暗。他竭力压下心里的z/ao动,小心翼翼地帮沈吏涂完药,还没来得及提出同住一间就被沈吏毫不留情赶出了房间。